“公爺?”
傅硯將茶杯倒扣在桌上。
“夫人走的時候帶了什麼?”
隨臨明顯一愣,沒想到傅硯會問起有關夫人的事。
“我,我不知道啊。”隨臨不懂傅硯怎麼突然還問起這個來了。
直到傅硯幽暗的視線看過來,隨臨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大忌。
主子問事他居然敢回不知道。
“我這就去查。”
隨臨退下。
傅硯徹底沒了睡意。
就坐在那,目光盯著窗外的那棵樹。
樹枝篩下來的月影落在暗黃的宣紙上,隨風晃蕩。
幾許,隨臨敲門而入。
“稟告公爺,夫人走時帶走了兩個丫鬟,還有平日裡與她最親近的馮嬤嬤。”
傅硯仔細聽隨臨把話說完了。
眼眸才往上抬“還有呢?”
隨臨想自己是不是還忘記了什麼,最後遲疑道“沒有了。”
傅硯聽到這眉心微微蹙起,眼底被擔憂占滿。
“哦,夫人的丫鬟雲溪還抱走了一個木匣子,不過不知道那裡麵是什麼。”
“夫人回侯府了嗎?”
隨臨身形一滯,“我馬上去查。”
傅硯連眼神都沒給他了。
隨臨提著心離開。
他怎麼知道今晚的公爺這麼在意夫人的事情。
天際漸漸泛起魚肚白。
江晚昨夜帶著三人住的客棧。
她一人住的一間,剛把房門打開,旁邊一個明顯久等了的人聽到推門的聲音立馬驚醒過來。
江晚眸子往下一看,“青桃?”
青桃服侍江晚也算是儘心儘職了,隻是她是鎮國公府的丫鬟。
自己是沒有資格帶她走的。
青桃抿著唇,“少夫人,這個給你。”
江晚定睛一看,是一把銀票。
她神色微愣,“你?”
青桃隻是把銀票塞到了江晚手裡,“這是今早隨臨給我的,他給了我地址,讓我把這個交給夫人你。”
隨臨向來隻聽傅硯的,江晚甚至不用猜也知道這是傅硯吩咐隨臨給自己的。
隻是他派青桃來又是什麼意思?
用青桃威脅自己?
不,傅硯不是那種人。
江晚並沒有收下那些銀票,她搖搖頭,“你回去告訴傅公爺,我這裡不缺銀子,還有,希望他和傅家的人都不要來打擾我。”
青桃眼裡含著淚,“少夫人,你真的不回來了嗎?”
江晚是青桃跟過最好的一位主子。
她不會拿主子的架子,平時和她們也閒聊玩樂。
還會唱歌說故事給他們聽。
青桃現在還記著夫人上次給他們唱的歌還有小故事。
夫人每次一到發工錢的時候,還會給她們發獎金。
青桃知道這是少夫人這獨有的,彆家主子都恨不得少發,江晚卻從不對她們吝嗇。
若是江晚真走了,她恐怕也不能留在梧桐院,要被派去伺候其他主子了。
最近府裡的人都在傳那個攬越小姐會成新主子。
青桃替江晚不值,前腳才離開呢,他們就迫不及待要新人了。
“你這麼機靈,不管在誰院裡都能混得風生水起的。”
江晚這話便是答了她方才的問題。
“少夫人......”青桃哭出了聲,“那你怎麼辦?”
“你就帶雲溪和邱奴走......”
江晚鼻尖酸澀,“你照顧好自己。”
“那錢你拿著吧。”青桃抹了把淚,想將銀票塞給江晚。
“白給的夫人就拿著吧,有錢什麼都好使。”
江晚推了回去,“我不會要他的東西了,乖,我有錢,你彆為我擔憂。”
“.......”青桃捏著被江晚退回來的銀票轉身跑了。
正巧還撞上了出來的雲溪。
兩人對視一眼,青桃哭得止不住淚,“你們都不要我......”
雲溪和身後的邱奴都不知所措。
她們皆是賣身契都在夫人手裡的。
但青桃不一樣,她是公府的人。
夫人即便想帶她走,也是無能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