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日暮時分,農戶仍沒有送野桑葚來,陸序臣也沒有回來。
安棲看著天邊漸黑的暮色,便讓秋音去煮了一碗長壽麵。即便是陸序臣沒有回來,她也該好好過生辰才是。
阿婆說了,不管日子怎麼差勁,總要待自己好些,這樣才能有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不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長壽麵便上來了,裡麵還擱了一個荷包蛋,上麵沒有灑蔥花。
安棲告訴過秋音,陸序臣不喜歡吃蔥,以後隻要他在家用飯,便不要放蔥。可今日,陸序臣雖沒有回來,但秋音知曉,安棲是等著陸序臣的。
安棲見了沒有蔥花的長壽麵,又等了片刻,便同秋音道:“去取些蔥花來罷。”
安棲是喜愛蔥花的香氣的。
隻秋音方從皰屋裡取了蔥花來,正準備灑到長壽麵上去,便聽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桐木門聲音清脆,安棲心中一喜,秋音也放下了手裡的蔥花。
可轉瞬,安棲亮起來的杏眸又暗淡了下去,陸序臣是有鑰匙的,每回回來,他都不會敲門,如若不是陸序臣,來的隻可能是那送野桑葚的農戶。
安棲興致缺缺,也沒想農戶為何這麼晚才來,便讓秋音去開門。
秋音去了,打開門一看,不是農戶,卻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年輕男子,沒什麼明顯的特點。
男子臉上堆滿了笑,又滿是歉意道:“實在抱歉,我爹他今日上山采桑葚的時候,腳又扭傷了,便耽擱了給您送桑葚的時間。”
說完,男子將手裡的一簍子桑葚遞給秋音。
秋音心中疑惑,總覺得這男子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卻想不起來。秋音將桑葚接了過來,又讓男子稍等,轉身進屋去找安棲取付給農戶剩下的銀錢。
“是送桑葚的那位老伯嗎?”安棲見秋音進來,問道。
“是,不過不是老伯,是他的兒子,聽說老伯今日上山的時候又將腳扭傷了。”秋音回道。
“哦,銀子在床頭衣櫃的屜子裡,你自己去取罷。”
“好。”
秋音去取了銀子,又往門口走去。
隻是這回秋音去的時間有些久,半晌都不見人回來。
安棲心中疑惑,放下已經灑上了蔥花的長壽麵,朝門口走去。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宅子門口屋簷下的那盞燈秋音還沒有來得及點亮,越往外走便越是黢黑。
安棲走到門口,就著院內昏暗的燭火,看到秋音正歪著腦袋躺在地上,沒了聲息。
安棲心中一驚,正要上前去查看,卻被一個人從後頭一把抱住了。
這人力氣極大,箍得安棲喘不上氣來。安棲又是極為驚懼,待稍稍冷靜一些,才開口想要叫人。
隻一個“救”字還沒有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