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岩醬!那、那個人好像死掉了!”
“胡說八道什麼呢!”
“你快看啊岩醬!”
“誒——”
腳步聲越來越近,星野十夜艱難的睜開眼睛。
原本隻是湊過來想要看看情況的及川徹和岩泉一兩人,被突然睜眼的星野十夜嚇了一跳。
“啊!沒死!”及川徹驚喜道。
岩泉一閉目,拳頭揮動,精準命中及川混蛋的後腦勺:“太失禮了混蛋!”
及川徹滿臉吃痛的摸了摸後腦勺:“我也是好心嘛……”
星野十夜在上樹和躲在樹後這兩個選擇中短暫的猶豫了一下,然後果斷起身溜到樹乾後麵,探頭打量著這兩個人。
及川徹眯起眼睛:“咦?這個大橘子怎麼這麼眼熟?”
岩泉一磨牙:“不要突然給陌生人起外號啊你這混蛋家夥……好像是有點眼熟?”
趁著兩人陷入沉思當中,星野十夜躡手躡腳的想要逃跑。
“啊!我想起來了!”及川徹指著正打算逃跑的星野十夜大聲道:“在全國大賽上輸給白鳥澤國中部排球隊的那個家夥!帝光11號!!”
弓著身子正準備跑的星野十夜聞言,整個人瞬間石化。
被、被認出來了……還是輸掉了的那場比賽……
想起帝光在全國大賽上的最後一場比賽,星野十夜身形慘淡得徹底失去顏色。
東京都大賽結束後,帝光在竹內教練的操練下,狠狠複習了一遍什麼是真正的一點攻。
一點攻,顧名思義,場上六名隊員中,除了非進攻位置的二傳手和自由人外,剩下的攻手中隻有一個攻手能下球得分,其餘攻手無法成功得分,這種情況被稱為一點攻。
一般來說,一點攻都是被迫形成的——“隻有王牌能得分”這種被動形式。
但帝光排球部的情況有些不同,星野十夜是個比賽經驗非常少的選手。
雖然星野十夜在跑位上非常準確高效,團隊配合上沒有出現任何大的差錯,但或許是因為星野君在隊伍中個人能力太過突出的緣故,經常會出現星野君為了隊伍平衡而拉低自己能力值的情況。
這個情況在和音駒對戰時格外明顯。
而且,星野十夜的扣球方式非常單一——
基本上都是直線球和標準的斜線球,後排進攻的水平還停留在基礎的中路進攻,總結一下就是一個基礎過於紮實但隻懂基礎的排球選手。
所以竹內教練做出了十分大膽的決定——走極端,主動營造一點攻局勢。
竹內教練當然知道這隻是一時之計,但他回來的時間太晚,而全國大賽已經近在咫尺。
如果不這麼做,繼續保持著眼下的混亂,那麼帝光也隻能做一次全國大賽觀光團了。
況且——竹內教練就是要通過這樣極端的戰術來將星野十夜從隊伍中獨立出來,讓他打出自己的風格,儘可能的展示出自己的能力。
想要主動營造出一點攻的局勢,整支隊伍必須要為王牌的進攻服務。
讓隊伍去配合星野,而不是星野去配合隊伍——這就是他想到的、能夠最快解放星野君戰力的辦法。
“不斷的給王牌喂球,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要信任王牌的進攻能力——好球你可以選擇,壞球必須喂給星野君。”
這是竹內教練在訓練時對黑川說過的話。
聽上去似乎對王牌很殘酷,但翻譯一下卻是:
隻有王牌才有處理不到位二傳的能力。
一傳不到位、二傳難以穩定傳出的情況下,這個時候隊伍能依賴的,隻有王牌。
排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即使是一點攻戰術。
將星野十夜從防守中解放出來,專注於進攻,而其他選手則是以星野君為中心,填補星野君的不足。
“我們的王牌能不能打出真正的一點攻,靠的是你們——尤其是你,黑川。”竹內教練如是說道。
黑川俊介表情嚴肅:“我明白。”
他們練習了整整兩個月的一點攻模式,在前兩輪比賽中,帝光勢如破竹,著實打出了兩場酣暢淋漓的勝利。
然後在十六進八時,被另一支精通一點攻模式的球隊打敗了。
宮城縣白鳥澤。
被完全看穿了。
想起那天的比賽情景,星野十夜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胃痛。
如果說研磨桑對他的針對性戰術是出於研磨桑對他的了解的話,那麼白鳥澤完全是出於對一點攻這個模式的了解。
那天輸掉比賽後,星野十夜完成了握手環節,才衝
去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洗了臉,感覺精神些後,星野十夜用紙巾擦了擦臉和手,將紙巾丟到紙簍裡後走出來。
他的大腦有些混亂,思緒一直停留在上一場比賽中。
大家對戰術的執行很完整,即便是被對手看穿了跑位邏輯和攻防轉換的節奏,也還在不斷為他創造出進攻的機會。
是他沒有更好的辦法突破白鳥澤的封鎖。
低著頭、注意力有些分散的星野十夜,差點迎麵撞上一個剛準備進洗手間的少年。
之所以是差點,而不是結結實實的撞上,是因為那少年以一種“這是什麼病原攜帶體?”的表情,通過人類的極限反應力躲開了他。
星野十夜反應過來後,也猛的一個後撤,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很抱歉!是我走神了沒有看路……”星野十夜第一時間誠懇道歉。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少年的胸口:怒所。
怒所中學?那個今年最有望奪得冠軍的學校?
黑卷發少年麵無表情:“沒事。”
少年的目光同樣落在星野十夜的胸口。
帝光中學,那個剛剛輸給白鳥澤的學校。
而且是沒有若利的白鳥澤。
佐久早聖臣懨懨的垂下眼睫,興致缺缺。
星野十夜得到了諒解,再次道謝後便準備繞過少年離開。
佐久早聖臣想起剛剛看的那場比賽,一點攻模式……以前和白鳥澤比賽時,白鳥澤慣用的模式。
隻不過這次使用一點攻的,是白鳥澤的對手。
或許是因為那個橘發少年退步及時,讓他省下了將運動服消毒的環節,又或許是因為兩人身上都帶著相似的消極味道,他難得多管閒事,淡淡出聲道:“一點攻不是這樣的。”
星野十夜止住腳步,回頭向那個黑卷發少年。
“作為王牌的你,還不夠堅定。”佐久早聖臣說完,也不管身後的橘發少年是什麼反應,徑直走進了洗手間。
星野十夜怔怔的望著已經看不見人影的洗手間門口。
還不夠……堅定?
那少年的語氣裡沒有嘲諷和輕視,更像是在提醒。
提醒星野十夜,忘記了最重要的事。
……
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