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三十幾個人追過來,那場麵極其唬人。這幫司機歲數都不小,而且也沒有那種瘦了吧唧的選手,因為他們常年混在貨場,經常要乾點體力活,所以,渾身都是腱子肉。
趙東和秦猛咽了口唾沫,額頭也有些發麻的看著衝過來的隊伍。
眨眼間,雙方距離不足十米遠。
對方帶隊的漢子攆過來,看見趙東和秦猛竟然沒跑,心裡也挺意外的。幾乎瞬間就意識到,這也是兩個虎B,而且是要錢不要命的那種。
“草泥馬,你服不服?”帶隊的漢子,手裡拎著一米半長的大木頭方子,底氣十足的吼了一嗓子。
他想要唬一唬趙東和秦猛,因為這是一種街頭鬥毆的經驗,先把話扔出去,對方如果接了,那說明心虛了,就可以乾了;而對方如果轉身就跑,那就更好辦了。
“扶過娘們,扶過牆,還真就沒扶過你這麼大的狗籃子。”
秦猛異常經典的回了一句,隨即手掐兩把菜刀,先趙東一步衝了上去。
亂戰一瞬間開始,秦猛衝入人群當中,菜刀上下翻飛,完全沒有任何章法,隻要眼前看見人就開剁。
貨場門口處,人影閃爍,塵土飛揚,一幫社會底層的勞動力,因為一個停車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掄起了菜刀和各種凶器,但這不是為了生存,也上升不到這個層麵上,而是出於爭搶利益,為了活的更好。
秦猛身材雖然也挺壯,但畢竟以前也算是個腦力勞動者,所以,他打架長勁兒不足。如果碰見對方三四個人,他完全能以戰犯的架勢將對夥乾跑。
但人一多,場麵一亂,再加上燈光昏暗,所以,個人有多猛真的很難體現出來。因為後麵的人根本看不清楚,你都捅了誰,你有多虎B!
十秒以後,一個壯漢拿著木方凶狠的奔著秦猛右腿掄去,嘎嘣一聲,足有拳頭厚的乾燥木頭方子應聲而折。
“噗疼!”
秦猛趔趄兩步直接倒地,他本能的回頭就是一刀,但沒掄到人。
“劈裡啪啦!”
趙東貓著腰,就往秦猛這邊鑽,其後背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鋼管和扳子的敲打。他掄著菜刀嚇退兩人,身體一彎,左手架住秦猛,直接將他拉了起來。
秦猛站起來以後,徹底紅眼了。他和趙東靠在自卸車車廂上,身體本就已經脫力,但還是瘋狂的掄動著菜刀。因為他倆都知道,這種時候,你一旦不還手了,那另一夥紅眼的人,真說不定一失手,就把他倆踢死在這兒。
“草泥馬!爺就是讓你打死,也他媽不能讓你欺負死!”趙東左手摟過來一個,半拉身體擋住秦猛,兩人四把菜刀,宛若剁肉餡子一般,奔其頭部,後背,後脖頸子,一頓狠拍。
“呼啦啦,”
人群哄散。
趙東和秦猛瞪著眼子,身上的衣服褲子全撕開了。他們渾身上下全是血點子的靠在自卸車上,胸口起伏,胳膊酸疼的劇烈喘息著。
此刻,對夥的人數不減反多,而且不停有人從遠處拎著武器趕過來。這幫人裡有民工,有司機,還有工地的散工,幾乎在四五分鐘的時間內,就懟滿了五十人。
“草泥馬,今兒車不給我挪開,我他媽整死你!”對夥帶隊的漢子,明顯也不是善茬,此刻額頭泚泚冒著血,但嘴裡還是在叫囂著。
“來,你趕緊整死我,我一輩子沒進過太平間,今天必須進去,我草泥馬。”秦猛拎著已經卷刃,並且崩出豁口的菜刀,瘸著一條腿,就還要往前乾。
“還叫號呢?草泥馬,往死削他,”新來的一個領頭人,一步跨出人群,說話間就直奔秦猛小跑過去。
“轟轟,”
突兀間,貨場入口處,一輛9.8米長的自卸車,速度緩慢,但目的很明確的奔著人群衝了過來。車裡剛剛回來的張斌抻著脖子喊道:“來吧,草泥馬!咱就試試刀硬還是車頭硬,沒完沒了了,是不?今天,我他媽全給你們超度了。”
“呼啦啦”
人群再次哄散、
張斌轟著油門,車體發出的噪音刺耳無比。但他的自卸車車體太長,再加上貨場門口混亂,所以,隻能往前一個衝刺,再就調不回來頭了。
“咣當”
張斌瞪著眼珠子,回手就從自卸車的下鋪,拽出了押車用的消防斧。這個消防斧一米多長,斧頭纏著紅綢子,斧柄塗著紅漆,離遠了一瞅,跟他媽盤古用的似的,看著相當虎人和誇張。
“噗通!”
張斌拎著斧子跳下了車,雙手持著斧柄衝向了趙東和秦猛那一側。
“拿個斧子多你媽B,用鐵鍬乾他。”對夥帶隊的吼了一嗓子,人群再次圍了上來。
“來,給我、”趙東伸手就去抓張斌的斧子。
對夥的人圍了上來,而趙東搶過斧子,心裡卻想的是,今天哪怕就是乾出個重傷,那他媽也認了。因為此刻躲不了,也跑不出去了。
“唰、”
就在兩幫人再次要乾到一塊的時候,貨場門口,一輛掛著陝Ds?8888車牌的奔馳緩緩開了過來。
“嘎吱”
奔馳被前麵的五六十人擋住,車內的丁四分直接點了一腳刹車。
“這他媽乾啥呢?”副駕駛的朋友,衝著丁四分問道。
“不知道啊!開會吧?”丁四分雙眼也很疑惑的向前望去,表情略顯呆萌的繼續說道:“但也不對啊?這好像不是我家的司機……臥槽,好像乾起來了!”
“大哥,你喝多少啊?喝酒精啦,才看出來這是乾仗啊?”朋友頓時崩潰。
“燈晃著,我沒看清楚。”丁四分說完這句,推開車門就走了下去。
二人下車以後,丁四分掃了一眼現場情況,就想轉身離開,因為他看見這幫乾仗的人,都不是自己公司的司機。但就在他邁步要往車上走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趙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