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烈陽,地麵也被烤的滾燙。
徐言的手接觸到地麵不一會兒就被燙的通紅一片,她回頭往廚房那邊看了一眼。
剛剛進去的那些知青此時正圍在一張掉了大半漆的木方桌旁邊,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徐言不信沒有人看見她被人故意擠倒,但此時沒有任何一個人過來拉她一把。
仿佛她就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
就這,在原主的回憶裡,知青點的知青對她也還行。
因為他們偶爾會在韓肖煜麵前誇她,說她好話。
徐言:“……”
打今兒起改名叫徐無語吧!
蟬鳴還不停歇的叫著,上工的時間還沒到,村子裡的人基本上都躲在家裡午睡,院門大敞著也沒有什麼人經過。
徐言坐在滾燙的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慢慢站起來。
原主這副身子骨實在是太差了,哪怕是在烈日炎炎的夏日掉進河裡沒淹死,也夠她躺段時間的。
不過,現在可不是躺著的時候,她還有東西沒要回來呢!
徐言眯了眯眼,眸子裡藏著冷意,慢慢朝著熱鬨的廚房走去。
還沒進門,就聽見葉微略顯誇張驚訝的聲音,“哎!誰的衣服啊……這件衣服,還是新的,怎麼扔在地上?”
邊說邊愛惜的用手拍了拍上麵沾著的一點土。
“確實是新的,”梁倩聽到她的聲音也看了過去,伸手在衣服上摸了摸,“料子好,顏色也稀奇,誰的啊?”
秦莉沒說話,周靜靜往剛進來的徐言身上掃了一眼,也沒開口。
“我覺得這個顏色還挺襯我的,”梁倩背對著門口,沒看見走進來的徐言,看沒人認領,直接一把從葉微手裡拿過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
“你看是不是,大小也合適!”
其實梁倩本來膚色就黑,又在鄉下風吹日曬的乾了半年農活,更黑了,這種飽和度高的紅色外套穿在她身上,更顯得她皮膚黑還差,是真的災難。
但現在這個時代,尤其還是在鄉下,最多的就是“藍、黑、灰”三種顏色的粗布,很少有顏色鮮亮的布料。
一來是因為很多人家沒錢沒票買不起,兩三年能做身粗布新衣服就已經算是家底厚實的。
二來,莊稼人得成天在地裡侍弄莊稼,顏色深的布料不容易臟,就是臟了也不明顯,不像那些淺色布料,說不定還沒來得及下地,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頭就臟了。
因此,就這件紅衣裳,不管穿出來是什麼樣兒,總歸還是稀罕。
葉微第一眼看到也覺得這衣服很好看,很想試一試,可惜沒來得及說,手裡一下子就空了。
她扭頭看了梁倩一眼,眼神暗了暗,半晌後,還是跟著奉承了一句,“確實挺合適的。”
倒是沒說襯梁倩,不過梁倩一點不在乎,手在衣服上摸了一下又一下,喜歡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甚至還想著下次去城裡就穿著這件衣服去。
上次供銷社的那個女售貨員因為她穿了件打補丁的衣服沒給她好臉色看,下次再去,她一定要穿著新衣服去亮瞎她的狗眼,呸,讓她再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