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玉聞言心裡不覺刺痛一下,也不知是什麼吸引著她,她慢慢地蹲下去,伸手撥開了玉葵那遮住臉的長發。
美豔的女人滿臉鮮血,秦如玉用自己的袖子擦乾淨了她的臉。
好熟悉。
她又去看旁邊躺著的少年,兩個人明明她第一次見,為什麼覺得那麼熟悉。她還沒想明白,眼淚卻已不自覺淌滿了臉頰。
好奇怪……為什麼會哭呢?
秦如玉體力不支,又暈了過去。
一夜之間祁府遭了如此大的變故,老管家不知所蹤,卻有一群新麵孔從容地打點料理著福府裡這些亂遭的事情。
不難猜出,這是齊南鈺他們事先安排好的人。
為首的青年麵容清俊,待人親和,府裡氛圍一下像是什麼怪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秦如玉醒來沒有再問昨晚的那兩個死人,倒是問起來關於自己的事情,荊念胡亂編說她原本是這家的遠方表親,她失憶是因為中了妖人的法術,如今這家人死於災禍,她的舅爺就把這些財產都留給了她。
秦如玉愣了很久,荊念沒再打擾她。
倒是那管事青年常常來同她聊天,青年顯然很認可荊念編的這個故事,還添油加醋講得更動人更細致了些,讓秦如玉不禁落下眼淚。
“那人是什麼來頭?你查過了嗎?”荊念撐著臉看那邊廊橋上陪秦如玉觀鳥的微笑青年,雖說有人照顧她是極好的,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陸輕城斜倚靠著柱子,手裡自然地轉扇:“是齊南鈺的親信,普通人,沒什麼其他疑點。”
“硬說的話,有一個地方算特彆吧。”
荊念仰頭看他:“什麼?”
*
謝蕪看著天天拿塊玉佩發呆的裴慕犯愁,這小子就像魂被劫走了一樣 ,這幾天一直都魂不守舍的。
她走近裴慕,後者察覺道她的靠近,迅速把玉佩收好了。
謝蕪笑了:“這麼寶貝啊?怪不得為了它差點要殺我。”
“我沒有。”裴慕錯開視線。
“沒有嗎?”少女翩然一笑,引雪劍架在她脖子上的那一刻,她不信裴慕沒動殺心。
反正如果調換過來,她肯定也會這麼想的。
“有又如何?”
“沒關係啊。既然我以前也這麼乾過,這回我們剛好就算是兩相抵了,誰也不欠誰。”謝蕪聳肩攤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那你那天晚上……”裴慕不自然地清咳兩聲,她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什麼話嗎?”謝蕪擰眉思索,裴慕手指叩了叩劍鞘:“…刀劍無情……”
謝蕪總算想起來了,自己當時信口胡謅用來硬控他注意力的話被他聽進去了。
“沒事了,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少女大手一揮不打算計較的模樣讓裴慕啞口無言,他好像現在才發現謝蕪真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家夥。
“我有事。”裴慕擋住她的去路,“你說的情若是假的,那你是不是還想殺我?”
謝蕪聳肩舉雙手投降:“真的沒有。天地良心,情這種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我那晚有現在沒有,不可以嗎?”
裴慕算明白了,自己又被她耍了。
虧他當初還以為這謝蕪是什麼冷傲高人……分明就是個騙子!
“你就不怕我想殺你?”
裴慕咬牙放狠話,話音剛落謝蕪斂起笑容,抬手間一股強大的法力壓製在裴慕的肩上,根本動彈不得。
“你是覺得你能贏我?”那晚她不過是怕打起來裴慕失控會暴露他的身份,所以才示弱穩住他。
裴慕額角微微抽搐,儘力維持著表情的自然。是他草率了,這等強大的法力,絕非一般的修道者可以達到的……
他現今的實力的確遠不如謝蕪,自己要不是有護體仙法在,真和謝蕪硬碰硬他沒有多大勝算。
“姐姐說笑了。”裴慕揚起笑臉,“我方才是在胡言亂語,你不必放在心上。”
謝蕪覺得要非說裴慕有哪點比她厲害,那一定就是演戲。
兩個人忽然由劍拔弩張轉向她意猶未儘,頗為可惜地拍拍少年肩膀:“我還是比較喜歡你桀驁不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