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得有道理。”尤綿點點頭,全然不顧男人漆黑眸色裡蘊藏的委屈。
沈禦輕聲笑了笑,低哼了聲,“我就知道。”
他擺擺手,獨自走出了衛生間,走得還不是直線,搖搖晃晃的。
尤綿看了直搖頭。
沈禦喝酒很少耍酒瘋,醉後一般都很安靜,但也不會睡覺,坐在那裡就是發呆。
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你罵我了?”
“沒啊。”尤綿無辜地眨了眨眼,聽出他有些鼻音。
他點頭“嗯”了下,也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沒有。
沈禦脖頸泛著淡紅,一直蔓延到他耳根,他仰著臉,喘息很沉重,緩緩閉上眼睛,好像隨時會睡著一樣。
脖頸上掛著的冷色翡翠平安扣順著領口滑進他的胸膛,尤綿就這麼看了好久。
“那我真不考慮你了?”她小聲在他耳邊問了句。
“嗯。”
“真的哦。”
“嗯。”
“彆後悔。”
“嗯。”
她說一句,他應一句,尤綿皺了皺眉,環抱著雙臂。
誰愛喜歡誰喜歡去吧。
————
自從這晚之後,沈禦生了一場大病,從起初的普通感冒演變成高燒,體溫計的數字直飆39°。
“現在大學生真的太容易死掉了。”江嬈看著躺在床上臥病不起的沈禦感慨道。
“這藥該怎麼喂啊,吃不死吧?”左屹擺弄著手中的小藥片。
“難殺。”淩川兩字評價。
沈禦緩緩睜開眼,靠在床上,他唇色有些發白,整個人有些憔悴,垂眸看了眼手機後,連連咳嗽了好幾下。
嚇了幾個人一跳,以為他要咳出血來。
沈禦看著尤綿的朋友圈,瞬間心裡被堵得慌。
小羊(麥門永存版)
戀愛我有三不談——
1.年齡比我大五歲的不談
2.醉鬼不談
3.留狼尾發的不談
卷卷有他沈禦名。
點他呢。
指尖攥著手機屏幕用力得泛白,沈禦又連續咳嗽了幾下。
胸腔劇烈起伏著,最後無力得又躺了回去。
淩晨一點,書房裡依舊點著暖色燈光,夜色寂靜,唯獨毛筆尖觸碰宣紙發出的“沙沙”聲規律。
男人隨便披了個外套,身姿筆直,精瘦有力的手腕控著筆杆,發絲順從著垂落,遮掩了長眉,神色柔情。
手腕上纏著紗布,淡淡中藥苦香彌漫在空氣中。
他一邊淡淡咳嗽,一邊垂眸認真在紙上寫著。
宣紙鋪展開整張桌子,筆鋒有勁,瘦金體整齊排列無疑是一場視覺盛宴。
這全部的字他謄抄了將近一周。
在最後的一列,沈禦發現紙麵空缺了。
他抄寫的《滕王閣序》段落到此結束,還少些什麼。
沈禦沒猶豫太多,最後下筆留下一句。
——小綿歲歲平安。
父親沈弈書曾告誡他,書法最重心靜,落筆不可急躁,字有筋骨,要舒展開來。
枯燥點墨,化開在白宣紙上,沈禦卻隻想寫她姓名。
————
尤綿等了好幾天,那條朋友圈都沒有動靜,其實是僅沈禦一人可見。
終於,在今天傍晚,她提著個小果籃,決定來看看她這病重的鄰居。
小手胡
亂在他額頭上摸著(<a
尤綿念念有詞,“也不算很燙嘛。”</p>
“啪嗒——”
沈禦打掉了她的小手,“小沒良心。”
尤綿拆了果籃,掏出個橘子,剝皮後往他麵前晃了晃。
沈禦沒接。
尤綿就直接掰了一瓣塞到了自己的嘴裡,砸吧砸吧嘴,被酸到了,皺了皺眉。
沈禦冷哼笑了下她。
“你朋友圈都不屏蔽長輩嗎?”他突然問道。
“能看見啊。”尤綿表現得漫不經心。
沈禦順手從果籃裡重新拿了個橘子,剝完皮後學著她的樣子,掰下一瓣吃了。
他神情淡然從容,然後將手裡剩下的給尤綿。
尤綿提防地看了他一眼。
因為她的損友們吃到酸橘子都會演戲,明明很酸,卻強裝著很甜,一定讓對方也吃到酸橘子。
看到彼此酸得痛苦的表情,再放聲大笑。
尤綿將手裡的酸橘子給他,接過沈禦的,小心翼翼地掰下一瓣嘗了下。
竟然真的是甜的。
“年齡大五歲,會疼人。”他狹長漆黑的眸子彎了彎,含笑意明顯地逗她。
和前天晚上喝醉說“我老了”的那個沈禦判若兩人。
尤綿被他這麼逗得,一時分不清情況,心中蔓延出的甜蜜不知道從何而來。
明明,誰也沒有說。
但是卻好像心知肚明。
他喝醉的時候,不是讓她再挑挑男人嘛。
晚霞透過向陽的窗戶灑進臥室裡,少女碎發染著泛金色,她眸色清澈明媚,看向沈禦時,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悸動。
“我明天要離開一段時間。”他突然說。
尤綿不明所以地“嗯?”了下,“你要去哪?”
“香港。”沈禦回答著。
“要去多久呢?”尤綿繼續問著。
“兩周的時間,可以趕在你的生日前回來。”沈禦溫聲說。
“你知道我生日?”她記得隻告訴他月份。
“想知道的時候,怎樣都會有辦法知道。”沈禦勾唇對她笑笑,“八月二十五,處.女座。”
尤綿被他這句話說得心顫了下。
她也偷偷去查過沈禦的生日,五月四號,是金牛座。
往那些星座婚配上測過。
金牛處.女,合適率百分百誒!
她還為這個小開心了會。
“哦,好吧,你去唄。”尤綿不以為然,她隻當沈禦出門旅遊不帶她。
“可以和我聯係嗎?每天。”沈禦說得直白,視線安靜地停留在她身上。
“為什麼?”尤綿被他盯著看有些躲閃。
“我想和你說話。”沈禦說。
尤綿和他對視,她的心雀躍了下。
但是故作平靜地點點頭,“準。”
“去我書房的抽屜裡,還有有個禮物送給你。”沈禦又對她說。
這次尤綿毫無懷疑,笑嘻嘻地就小跑去了書房。
她洋溢的笑容在看清那份禮物的時候,徹底僵硬了。
那是一遝厚厚的試題,分為了兩份,一份填了答案,一份是空白。
是曆年高三的模擬卷,最關鍵的是,這些試卷的主人。
是淩川。
狀元親手寫的題和複習筆記,現在就安安靜靜躺在這抽屜裡。
多少學生想得到都沒辦法的絕密獨家資料,沈禦直接送到了她手邊。
“每天寫給我看。”
————
飛機場。
“還回來嗎?”沈禦看著淩川手裡的行李箱還有他身後厚重的包。
“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