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蒯聞言眼睛猛一睜,立馬爬起來穿衣。
大理寺大堂內,眾多剛點的燭火此起彼伏地跳躍著,照亮了寬敞威嚴的大堂。
吳蒯坐在高堂,皺眉看著底下跪著的三個人,厲聲問道: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報上名來!”
跪在最前麵的中年男人聞言,看起來仿佛毫無生息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緩慢地抬起了手。
他一雙寬大粗糙的手暗紅,仔細看去,竟是早已乾涸的血漬。
男人淩亂的發絲垂在麵前,一張平凡普通的臉,渾身淩亂不堪。
吳蒯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皺了皺眉。
“回大人,草民楊義,家住城西,草民有冤要伸。”
說到這兒,他的嘴唇止不住地顫抖,深吸了一口氣,道:
“草民的發妻,姚百蝶,在今日家中被殺害。”
吳蒯驚怒:“凶手是誰?細細報來!”
楊義道:“草民不知,今日戌時,草民的兩個侄兒來尋我,告知……”他閉上眼,滿臉痛苦,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王抱樸接過他的話:“大人,草民名喚王抱樸,我和妹妹妙善雖與楊氏夫婦無血緣關係,可自幼受他們恩惠,情如家人。今日本是楊叔的生辰,我和妙善本打算回楊氏家中為楊叔慶賀,可卻發現楊姚氏被歹人殺害……已經氣絕多時。”
“請大人做主,查找出凶手,為我們嬸子還一個公道!”
吳蒯讚許地看了王抱樸一眼,這人口齒伶俐,三五句話就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楊姚氏近日可有得罪的人?”
妙善道:“回大人,嬸子因眼盲,素日都待在家中,性子溫和,從不和人有過衝突。”
吳蒯聞言,皺了皺眉,沉吟道:“既不是仇殺,莫非是為非作歹的賊人入室盜竊?”
楊義道:“大人,家中並無任何物品丟失,凶手……凶手就是衝蝶娘來的。”
吳蒯看了一眼楊義,知道他現在情緒激動,但也理解他的感受。
“來人!速速封鎖現場,查找凶手留下的痕跡!”
“是!”
“大人且慢!”楊義突然抬起頭道。
吳蒯看向他:“你可還有線索要提供?”
楊義雙拳緊握,眼裡布滿了紅血絲,他點了點頭,說道:
“上個月,家妻曾在一戶人家做事,隻是某一日,她被那家人關起來過。”
“草民懷疑,家妻的死……與他們脫不了乾係!”
是了,蝶娘嫁與他二十多年,從來沒和人急過眼,出門必定都和他在一起,到底誰會害她?
除了林府。
一定是林府,蝶娘發現了那林常的苟且之事,他不會放過她的,一定是林常!
吳蒯也直覺這是一個重要線索,連忙問:“是哪戶人家?”
“回大人,是林府林常。”
王抱樸聞言,登時僵硬在原地。
“妙善,剛才楊叔說的都是真的嗎?”
大理寺門外,一處小路上,王抱樸盯著麵前的妙善,顫抖著聲音問。
妙善看著他不可置信的樣子,緩緩點了點頭。
王抱樸頓時後退了幾步,失神道:“是我,是我害了楊嬸,如果不是我,楊嬸……怎麼會去林府……都怪我!”
說著,王抱樸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抱頭痛哭。
妙善眼圈也一紅,上前道:“你彆這樣,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而且……而且……”
而且也可能不是林府的人乾的。
可是這話她自己都不信。
楊嬸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楊叔還有他倆更清楚,說來說去,隻有林府有這個動機。
突然,王抱樸抬起頭,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兒?”
王抱樸停下,咬牙切齒道:“我去宰了林府的人,為楊嬸報仇!”
“不準去!”妙善趕緊拉住了他,急道:“眼下吳大人正派人去查,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