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瞧著桌上一道沒見過的糕點出神時,一隻素白的大手伸過來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妙善被嚇一跳,瞬間以為自己被發現了,不由心虛地看過去。
卻見關星沉麵色酣紅的低聲說道:“彆出聲。”
妙善一愣,她確實沒想到關星沉也在這兒,但轉頭一想,倒也不奇怪。
“五爺,你怎麼了?”
妙善扶住他,關切地問。
關星沉明顯是喝多了,麵色一片薄紅,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忍不住靠在她身上,妙善頓覺一陣結實的重量壓過來。
“彆喊人,帶我去人少的地方坐坐。”
關星沉閉著雙眼,說道。
妙善應了聲,左右望了望,攙扶著關星沉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今日他這麼高興麼?妙善心裡想。
關星沉的酒量是很好的,妙善自認識他以來,在不少酒宴上幫著做事,早就見識到了他的酒力。
除非是他願意醉,否則沒人能把他喝趴下。
一直到湖邊一個不起眼的小亭子,妙善扶著他走進去坐了下來。
關星沉仰頭靠在欄杆上,緊閉雙眼,似乎醉得不清。
妙善見狀,湊近了問:“五爺,可要我喊舟川來帶你回去?”
關星沉沒應聲。
妙善想了想,又問道:“那……我去給你端碗醒酒湯來罷?”
這回關星沉點了點頭。
妙善很快撒腳丫子跑出去了。
因著是酒宴,醒酒湯也提前準備了不少,妙善過去隻說主子醉了,很快就端了一碗過來。
隻是回到亭子這邊,關星沉卻不見了,隻有幾個遊湖的小姐坐在亭子裡說話。
那小姐家的婢女瞧見妙善,不禁脆聲問;“你是誰家的?來這兒做什麼?”
妙善一愣,反應過來,說道:“奴婢來找我家公子,不知小姐們可有見到他?”
那婢女聽了,卻是生氣道:“什麼公子不公子的?我們小姐一直在這兒坐著,哪來的公子?你可不要敗壞我們小姐的名聲。”
“是,奴婢知錯了,這就走。”妙善不欲與她們爭論,隻好先走到一邊。
她回頭看了看亭子四周,確實沒有關星沉的影子,那他跑哪兒去了?
難道舟川找過來帶他回去了?
妙善覺得應該不是。
她還覺得隱隱有些奇怪。
關星沉今天的反應,倒不像是他自己主動喝醉的。
那他去哪兒了?
妙善猜不出來,隻好端著碗準備回到那邊去。
“去哪兒?”
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妙善瞬間被嚇了一跳,轉頭望去,見關星沉正倚在一顆樹下看著她。
“過來。”
妙善走過去:“五爺,你剛剛怎麼走了?我去亭子那兒尋你尋不著。”
關星沉仰頭道:“亭子裡坐著的一堆小姐你看見了不是?我避嫌。”
妙善望了望那邊歡聲笑語的小姐們,又看了看他。
按理來說不是應該她們瞧見亭子裡坐著一個喝醉的男子主動避嫌嗎?怎麼還是他先跑了?難道是那群人把他趕出來的?
妙善想了想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太可能。
她注意到關星沉仍是一副酣紅難受的模樣,把手裡的碗遞過去:
“五爺,趕緊把醒酒湯喝了吧。喝了就不難受了。”
關星沉睜開眼瞧了會兒她手裡的醒酒湯,歎了口氣,接過碗一口悶了。
妙善見他的樣子,越覺得奇怪,關星沉卻道:“走吧,隨我出去。”
“哦。”
妙善應了聲,跟著他離開了宴會。
到了外麵,關星沉的馬車正安安靜靜地候著。
關星沉大跨步上去,接著道:“上來。”
妙善聞言,也跟著上去了。
馬車不疾不徐地行走著,妙善坐在對麵,瞧著關星沉閉目養神的模樣。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問:“五爺,你是不是覺得哪裡不舒服?”
關星沉聞言,睜開眼瞧了她一眼,垂眸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氣憤道:
“該死,小爺我竟然還是中了他們的計!”
妙善聞言,不禁問道:“什麼計?”
關星沉瞥了她一眼,仰頭靠在車壁上,深深地歎了口氣,有些生無可戀的味道。
“他們看我不爽,在酒裡偷偷下了點藥。”
“啊?”妙善大驚,趕緊仔細察看他,“那你有事嗎?要不要去看郎中啊?”
關星沉斜眼瞧見她緊張的樣子,悶悶的低笑聲從胸腔中傳來:“照你這個反應速度,等你發現了,我早就沒命了。”
妙善聞言有些羞愧地撓撓頭:“我這,你也沒說啊……”
不過妙善雖緊張,見他還能打趣自己,想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
也是,他們這些有錢有權的,雖暗地裡誰也瞧不順眼,可也不能真隨意撕破臉皮,無緣無故置對方於死地。
想明白了,妙善放寬心地重新坐下來。
不過瞧關星沉的臉色,仍有些難受,她再問:“那你要不要吃點藥緩解一下?”
關星沉嗤笑一聲:“今日是我大意著了他們的道,看我過幾天怎麼治治他們,小爺我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妙善默默地坐在一邊,沒吭聲。
這時候不先想著吃藥,反而惦記怎麼報複回去,不愧是他啊。
關星沉在馬車裡罵罵咧咧,妙善就抱膝默默聽著。
一直到他嘴上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