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摸摸地溜到酒樓後廚,每天蹲守倒出來的泔水,在裡麵撿些能吃的東西。
不鋌而走險根本活不下去,這是他很早就意識到了的。
隻是對於楊嬸,若是平日其他事,他根本就不會去搭理。
但是找一份事做,這是楊嬸的心病。
自王抱樸遇見楊氏夫婦起,兩人從來都感情篤厚,沒見過兩人急眼過。
楊嬸眼睛早早的就瞎了,後來遇到楊叔,也沒嫌棄過她。
兩人成了親,後,楊叔就成了她的眼睛,若是要出去,楊叔就握著她的手,兩人不緊不慢地走著,走了這麼多年。
楊叔把楊嬸保護得很好,白日裡他出去做工,楊嬸就在家收拾收拾屋子,等晚上楊叔回來,做晚飯給她吃。
但是楊嬸心裡一直有愧,她總覺得自己在家什麼也不做,幫不上什麼忙,還讓楊叔照顧了她這麼多年。
若是,若是她也能做事……
楊嬸沉默著沒有說話,但眼裡隱隱有些希翼的光。
“抱樸,你說的這事……可是真的?”
王抱樸點點頭:“我頭兒跟我說的,楊嬸,您要是不放心,咱們可以先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也不耽誤事兒。”
“怎麼會想找個盲婦呢?”楊嬸低下頭低喃,像是自我說服一般:“可,可也不一定呢,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說不定……就是有啥用呢……”
王抱樸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楊嬸,您要真想去,就彆猜疑了,等楊叔回來,咱們給他說了,明兒咱就去瞧瞧到底怎麼個事。”
“對,對。”楊嬸回過神來,笑著點點頭,“等你楊叔回來,看看他怎麼說。”
兩人吃完了飯,收拾好後,王抱樸先回了隔壁一趟。
妙善也還沒回來,不知道乾啥去了,他隻好去自己原來那屋瞅瞅。
自從暴雨過後,自己這屋就要塌不塌的了,這些天過去,妙善那丫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空了就來收拾收拾,所以屋子到現在還是沒個正經樣兒。
王抱樸本打算點個燈自己來收拾,可剛一打開門,一屋子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湧了出來。
他嘴角抽了抽,隻好又把門關上了。
妙善這人,從小就有個毛病:愛撿東西。
還在道觀的時候,一些香客來了觀裡,扔下的不要的東西她好奇地撿起來收著,師父每次做完法師,她也要跟在屁股後麵撿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