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個字,她一字一頓地說出來,語調陰陽怪氣,譏諷意味十足。
陸與頌緩緩抬眸,聲音溫沉:“霧霧,彆這樣和我說話。”
許甜霧倏然提高音量:“我本來和人家說好一起去求平安符的,結果你一來,我的計劃安排全部被迫作廢!”
他端坐在身側,麵如冠玉,清雋沉靜,完全看不出他真正的神色。
“你就這麼想和那個男生一起,去求平安符?”
許甜霧生氣的地方在於他根本不顧她的意願,強行讓她回家,所以現在存心氣他:“對,我就是想去。”
氣氛壓抑至穀底。
許甜霧的手機突然震動,打斷了她和陸與頌的對峙,來電人是季若。
接通電話,季若率先說話:“霧霧,我聽宋淵說,你和你小叔叔離開了?”
車廂內很安靜,就算是沒有開免提,坐在許甜霧旁邊的陸與頌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許甜霧答:“嗯,不好意思啊,沒有和你講。”
“啊?你不是還要和宋淵一起去寺廟,給你家小叔叔求平安符嗎?”
季若的話從手機聽筒清晰傳出,聞言,陸與頌搭在膝上的手動了動。
許甜霧冷笑一聲,意有所指:“算了吧,我突然覺得他不需要了。”
季若聽出她心情不好,很識趣地沒再多問:“那你到家給我回個消息,我們下次再出來玩。”
許甜霧正要結束通話,沒想到陸與頌的手卻伸過來,從善如流拿過她的手機,和季若說話:“你好。”
季若沒想到許甜霧的小叔叔聲音這麼年輕好聽,加上麵對長輩,有些緊張:“啊啊您……您好。”
“抱歉,因為我的原因打亂你們的安排。”
他有條不紊地和對麵表達歉意,並表示會安排司機送他們三人回學校,季若沒見過這種陣仗,一時間在電話那邊支支吾吾,推辭也不是,答應也不是,猶豫不決。
這也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禮貌周到,滴水不漏。
直到許甜霧的聲音兀自傳來:“沒事,下雨不方便,還是讓人送你們回去比較好。”
聽許甜霧這樣說,季若這才答應下來,簡單道謝後,掛斷電話。
許甜霧一把搶回她的手機,繼續縮在一旁生悶氣。
正當陸與頌要說些什麼時,車子緩緩停下,徐總助委婉提醒:“陸總,已經到了。”
陸與頌開車門下車,隨後轉身看向她:“霧霧,剩下的事,我們回家再說。”
但回應他的卻是“砰”一下的關車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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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包間時,裡麵隻有秦文心和一個陌生的年輕女生。
秦文心正和身邊的女生談笑風生,轉頭看見陸與頌進來,有些不悅皺眉:“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其實他比約定時間早到二十多分鐘,但陸與頌早已習以為常,沒有辯駁,而是溫聲道:“工作上有些事情要處理,出來的時間就久了些。”
秦文心依舊在抱怨:“什麼工作這麼重要,有客人在這兒,就不能先放一放嗎?”
說完,她又補充道:“你外公有事來不了,托我給你介紹個朋友,這是你外公朋友的孫女,薑家的二小姐,薑青黛,學的是油畫,和你年紀差不多,可以認識一下。”
陸與頌看向秦文心身邊的薑青黛,朝她頷首:“薑二小姐,幸會。”
薑青黛連忙出聲:“陸總,你好。”
說話間,薑青黛的視線不自覺落在陸與頌的臉上,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陸與頌本人的履曆也是完美至極,本科期間就已經在國內頂尖老牌私募機構實習,之後和好友合夥創立了自己的私募公司,主做一級市場投資,去年才從華大研究生畢業,現在才二十四歲,但身家不可估量,陸家更是有意讓他接手家中產業,簡直前途無量。
再加上旁人對陸與頌的評價很高,性格溫和禮貌,長得好看,家世顯赫,三個因素組合起來,足以讓大部分千金心動,在她們眼中,陸與頌簡直就是滿分伴侶。
薑家雖然最近風頭正盛,但隻能算新起之秀,還是抵不過陸家和秦家的地位,她還是機緣巧合下,入了秦文心的眼,才能有機會接觸到陸與頌,所以她的父親千叮萬囑,讓她抓住這個機會,想辦法引起陸與頌的注意,順利嫁入陸家,搭上陸家這條大船。
出神間,陸與頌已經入座。
秦文心拍了拍薑青黛的手,安慰她:“都是與頌的錯,時間觀念和禮儀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還要我們等他。”
薑青黛為了贏得陸與頌的好感,主動替他解圍,她笑意盈盈:“陸總是因為工作,秦老師您就彆怪他了。”
秦文心雖然心裡還是很不滿,但礙於有外人在場,也沒有再繼續苛責陸與頌,而是說:“青黛和你是同齡人,你們年輕人之間比較有話題,應該多聊聊。”
話雖這麼說,但一頓飯下來,基本是薑青黛在找話題,陸與頌隻是寥寥答幾句,一板一眼,態度疏離,他永遠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弧度,語調柔和,謙遜有禮,卻讓人猜不透他的真實心思。
秦文心的臉色逐漸變得不太好看,但陸與頌直接選擇無視,和薑青黛始終保持著疏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