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頃俯身靠近,在心裡默數,確定是12隻後,關掉手機燈,屋內陷入昏暗。
摸黑看這群黃色小雛雞,越看越歡喜,她唇角上揚:“還好沒事。還以為這破草棚會被掀翻。”
其他雞舍都是瓦蓋,能抵禦風雨,隻有這間房頂是厚厚的草垛,之前的小風小雨無礙,今天狂風大暴雨,看著簡陋危險。
“你當我養殖場是什麼豆腐渣工程?”
江猷琛環顧一周,角落有急促的滴滴答答聲。抬頭,是草垛被砸穿洞,到底是不防水的東西,再厚也無濟於事。
他拿出手機,找到工作人員。
聽見不遠處,何碧頃說:“到時候你帶兩隻回家,和糯米一起在彆墅玩。”
江猷琛輸入文字的手一頓,抬眸,用異樣的眼神瞧她。
室內昏暗,她正俯身用手機拍雛雞,橘黃色保溫燈映在她側臉。
他打破這溫馨的場景:“你是想給糯米加餐還是不想讓它們做成白切雞,蔥油雞?”
果然,何碧頃側頭乜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仿佛怕嚇著那些雞。
“它們還那麼小,你眼裡就隻有白切雞,蔥油雞嗎?就不能當寵物養嗎?”
雞當寵物養。也隻有她的腦子能想得出來。
在羊城,沒有一隻雞能活著過完年或者節假日。
江猷琛故意似的,說:“到時候你帶回劇組當寵物養?”
何碧頃聽出了他是在取笑自己,多少有些不服氣:“過不了安檢。”
“這有什麼難?我空運給你。”
這莫名其妙的財大氣粗,就是為了看看何碧頃怎麼把雞當寵物養。
她偏要迎難而上。
“行啊,江老板到時候彆忘了。”
江猷琛沒料到她應承得那麼快,將手機熄屏,徑自過去:“不怕尖嘴動物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何碧頃的尖嘴恐懼症也算有點起效,起碼不會像之前手腳發軟麵色蒼白,隻是還不能近距離待太久。
“把它關在籠子裡,定期讓它吃喝拉撒不就行了。”
江猷琛嘴角噙著笑:“你不放它出來活動?整天待在籠子裡的雞,肉質不緊實,不鮮美。”
吃吃吃,就知道吃。
何碧頃不耐地瞥他:“我這是寵物,你管它肉質怎麼樣。”
江猷琛俯身,把木箱的厚毯子重新蓋上,屋內僅有的保溫燈光頓時暗滅:“行,你喜歡。看也看完了,該回去了。”
男人果然都沒耐心,才待了幾分鐘,就想著回去。走來的路上都比在這裡的時間長。
而且屋外狼哭鬼嚎的,暴雨似乎越來越強,比她一個月前離開鹿臥山時還猛烈。
她難免有些怕意。
“我們要不要再等等,等雨小了再走。”
這裡雖然破小,也是個避風港。
說完這句,屋外嗚呼聲不絕於耳,周遭劈裡啪啦的聲音猛然加劇,是一陣狂風掀翻了半個屋頂,隻留下房梁,成片草垛飛旋在半空,眼前的世界昏暗渾濁,堪比末日。
突如其來的意外把何碧頃被嚇得尖叫,緊緊抱著江猷琛的手臂,狂風將她擊得搖搖欲墜,一顆心瘋狂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