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今夕何夕(2 / 2)

輕霞深感意外,連連喊冤,可是度湘若已經揭露了她們在溯源鏡裡動的手腳,無非是輕霞事先借一縷真魂給宛君,等“魂引”之時,使那縷真魂隨孔雀與鳳凰之靈一齊鑽入鏡中,設法混亂二人的形象,最後計謀得逞。

“我隻是——我隻是謹防姨母的真魂在其中墜失,隻是想要護航而已!誰知道……”輕霞本已無話可說,隻是她可是尊貴的上界公主啊,是眾神眼裡完美無瑕的金枝玉葉,怎能容許任何汙點呢,再怎麼不濟,也必須努力替自己挽回點顏麵。

這種說法也說得通,沒有歸名神籍的靈物,真魂在溯源鏡裡更容易墜失。

可惜於事無補。錯的,終歸是錯的,並不會因為她的身份改變分毫。

“隻是,鈴契都拿回來了,她們又哪來第二副鈴契?”太九玄神殿內,臨常琦一語中的。

玉鳴嘟嘴,湘若搖頭。

隻是,稀裡糊塗也罷,這一章總也算翻過去了,雖有疑點斑斑,也隻待日後歲月自證了。

玉鳴得以脫冤,全賴玄尊不離不棄,出獄後,自然對這位“天下第一好師傅”感激涕零,恨不得將往日欠師尊的乖巧懂事連本帶利地補償回來。所以宛君入獄當晚,她親手

調製了一鍋銀花蓮子羹,舀了一碗,趁熱端至常琦寢宮。

“徒弟,親手做了銀花蓮子羹,孝敬師傅的,師傅笑納。”

站到玄尊身邊,玉鳴毫不客氣地將盛著羹湯的碧玉碗擱到他麵前,隨著“哐啷”一聲玉碗觸擊桌麵的清響,碗中柔白色的湯液渙出好看的波紋,騰騰的熱氣在液麵上瞬息萬變,變幻著臨常琦似笑非笑的眼睫。

玉鳴沒想這麼粗暴地獻湯的,整得她不像是來孝敬長輩,倒像是來強人所難似的。她也後悔啊,也不知這算什麼疑難雜症,怎麼一見著玄尊行為就不受控製了,彆彆扭扭的,一點都不像平常的她。

“這湯聞起來倒是香,隻是蓮子都沒去芯,嘗起來隻怕是苦的吧?”常琦瞥了眼鵝黃蓮芯浮泛的羹湯,半笑半不笑地說。

“怎麼會!”玉鳴慌了,她沒想到這一點,就像穆如嬤嬤說的——她總是不夠細致。

為防搞砸了頭一次獻出的熱殷勤,她趕緊在玄尊“動口”之前捧回了碧玉碗,趕緊舀了一勺放在嘴裡邊咀嚼邊品嘗,自我感覺良好後複又信心滿滿地將它推回玄尊跟前,驕傲地說:“吃吧,甜著呢!”

常琦愣了一下,繼而笑了——這次是真笑了。

“好。”他說。然後他用那柄碧玉勺輕輕攪動玉碗,使其中的固體蕩漾均勻後,也舀了一勺湯水送到嘴裡,抿了抿唇,誇道:“不錯。”遂而抬起那雙深邃的眉眼讚許地看了玉鳴一眼。

玉鳴的臉騰地飛紅了——她猛地意識到,師尊送入嘴裡的勺子自己適才也用過——這!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異樣,常琦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沒,沒什麼。您,慢用!”玉鳴力求表現得自然,然後奪門而出,真的不敢再看玄尊了,感覺再多看一眼,她的心臟就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奈何出門那一瞬間硬生生被門檻給絆了一下——太尷尬了!

玄尊怎沒看穿她拔腿就跑的窘態,不過微笑而已。到她被門檻絆著“哎喲”嚎了一聲,他先是擔憂地抬頭望了一眼,見她沒事,反倒笑意加深,搖搖頭,繼續品嘗這個糊塗弟子難得獻上的敬意,很快,一整碗就見底了。

再說玉鳴,飛也似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閉眼,腦海中全是玄尊性感的薄唇,全是那兩瓣薄唇合在她吮過的碧玉勺上的旖旎光景,心中不覺小鹿亂撞,像浸在千尺酒壇裡似的了。

她酥倒在床上,突然感到心煩意亂,渾身燥熱,正不知怎麼是好,恰好款款提了兩壇酒進來,款款說是符宋神君送來的,符宋聽說了九天這場風波的來龍去脈,故今特地送來兩壇佳釀慶賀太九玄少主沉冤得雪。

玉鳴大笑:“這符宋吧,還真有趣!以後當個朋友也是不錯的。”

都說酒能澆愁,能破除一切煩悶,是世間不可多得的良朋益友,像她現在這樣悵鬱憂煩,肯定是非杜康不能解了。她讓款款坐下來陪她小酌幾杯,款款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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