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換個問法吧,假如那天是一條魚被困住,你會把那條魚救下來放生回河裡,還是把它吃進肚子裡?”
“我會把它放回去。”芸苓這次的回答沒有猶豫。
“你不想吃魚肉麼?”莊行問道。
芸苓遲疑了,她的腳步忽然停頓下來,看著手中這條吃了一半的烤魚,眉頭緊緊皺起來。
莊行和白鼠停下來看她,她看起來一副被莊行問到的樣子,仿佛陷入了某種邏輯錯誤之中。
“你不要太在意。”莊行打著哈哈,“我就是隨口問問。”
莊行話沒說完,芸苓忽然咬了一口魚肉,她細細地咀嚼著,眉頭頓時舒展開。
“我想明白了。”芸苓說。
“你想明白了什麼?”莊行好奇地問。
“魚和白鼠對我來說是一樣的。”芸苓說,“區彆不在於當時被困住的是魚還是白鼠,而在於那一天的我和今天的我。”
“怎講?”
“那個時候的我,不管吃不吃魚肉,我都可以生活下去,所以不管是魚,還是白鼠,對我來說,都隻是一個需要幫助的生命,但現在的我,在鍛煉暖身訣,如果不吃魚肉的話,我就沒辦法長的有力氣一些。”
莊行沒想到一個沒讀過書的年幼女孩,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起了興趣,又往深處提問。
“所以,區彆隻在於魚對你有沒有用?那假如吃白鼠對你有用的話,你是不是也會把白鼠穿在竹簽上烤?”
前方的白鼠似乎是聽到了要烤它,忽然抖了一下,一頭紮進土裡,隻露出一個小頭,仿佛情況不對,它就會立刻開溜。
芸苓搖了搖頭:“我想象不出來我把白鼠吃掉的樣子。”
白鼠鬆了口氣,頭往外冒了些。
“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假如做一件事對你有利,你是會選擇去做,還是不做?”莊行接著問。
“做一件不能隻看好處的。”芸苓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做一件事之前,要問自己的心,心比什麼都重要。”
她眼神認真,神色嚴肅。
“說得好。”莊行讚同地點頭,“這就叫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芸苓喃喃念著這四個字,看了看手中的烤魚,若有所思,然後又咬了一口。
“哈哈哈。”莊行大笑,“小家夥,彆愣著了,接著帶路呀。”
白鼠撓撓頭,攤了攤小爪子,一副你們人類花樣真是多的表情,從洞裡爬出來,接著帶路。
很快,他們穿過一片樹林,來到了一處鋪滿腐葉的樹蔭下。
白鼠忽地停住了,芸苓也豎起食指,示意莊行不要出聲。
芸苓指著不遠處的一顆樹下,莊行順著她的提示,仔細看,終於是看清了那條渾身棕色,幾乎與樹葉融為一體的長蛇。
那蛇蜷縮成一團,頭埋在蛇身裡,像是在睡覺。
它圍著一顆青翠的植物,植物根莖上掛著數個鮮翠欲滴的紅色朱果。
白鼠對著那長蛇呲牙咧嘴,莊行這又發現那朱果旁,有一個和河邊那個白鼠洞差不多一模一樣的獸洞,像是這條長蛇霸占了白鼠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