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點,趙大姐已經到裡屋洗碗去了,李向東朝裡麵打了個招呼便出了門,徑直進了斜對麵的胡同,走了幾步,便來到一間小小的鋪子前。
店門頭是一塊寫著‘李一手’的牌匾,字跡龍飛鳳舞蒼勁有力,這是他父親自己的手筆,下麵門框一側才用油漆潑了獸醫館三個字,雨衝風刷勉強能夠辨認。
開門進屋,腐朽的氣味隨著煙塵吸入肺中,久未有人氣的鋪麵打開後,絲絲縷縷的陽光便傾瀉而下,將屋內屋外照射的通透。
入目所及,診台、藥櫃以及治療畜生的獸桌曆曆在目,簡單純粹又讓人唏噓,他將近兩個月沒來,這裡的時間仿佛被人禁錮了一般,就連各色家具上,都未曾沾惹到些許灰塵。
李向東清楚,這是有人時常過來打掃的緣故。
在診台上放下獸醫箱,李向東還是照舊打掃屋子,尋了塊抹布四處擦擦。
後門口的水管倒是上了凍,他撿了點樹枝點著堆在一起,給水管化凍,留意到隔壁鋪子的後院雜亂無章,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那是隔壁邢掛掌的鋪子,自從入了冬,想想大約有三個月的時間沒見過他了。
隔壁是一間掛馬掌鋪,掌櫃的姓邢,就是給驢、馬專門修蹄子的。
這也是四九城的老門當,跟李家的獸醫一樣,隨著時代的變遷開始落魄。
邢掌櫃家的生意比李向東更慘,聽說陝北那邊驢子多,他猜測老邢應該去那邊討生計去了。
“你果然回來了!”
水管剛開始冒水,李向東就聽到一聲爽朗明悅的驚喜聲響在後頭,他回頭一瞧,眼睛一亮,立即站了起來,“慧珍姐!”
眼前的女人一頭烏黑長發,盤了兩鬏在腦後紮了起來,兩隻葡萄般的大眼睛格外有神的望過來,在白皙嬌嫩的臉上格外出彩,薄薄的嘴唇好像天然就塗有亮彩,貝齒輕合之間總讓人忘不了她永遠翹起的唇角。
明豔動人的臉上,永遠是那副率真恬靜的神情,讓人天然的就想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