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嘴上凶得要死,可裴煦卻覺得,這好像又有點像關心。
他動了動嘴巴,被他數落得像是敗下陣來,抬頭詢問:“你今天幫了我這麼多忙,是以對頭的身份,還是以朋友的身份?”
他眼裡的疑問很明顯,沒有任何的陰陽怪氣,看得霍應汀噎了一瞬,不答,低聲反問:“這重要嗎?”
“之前是覺得不重要。”裴煦很誠實。
畢竟在今天晚上他還覺得大家想讓他和霍應汀緩和關係這件事很沒必要。
但現在他發現霍應汀其實真的不太惹人討厭,隻是過於張揚和熱烈,強大的家世和自身的優秀與自信讓他看不起拐彎抹角,但這正是裴煦所沒有和不敢光明正大表現出來的。
裴煦羨慕這樣的性格。
而且他幫了自己很多次。如果不看遊戲裡那些互毆小手段的話。
剛剛在天台上,霍應汀也是真的擔心他。
裴煦還記得剛剛他們準備下樓的時候,他想走回去撿那個被他丟在地上的煙頭,結果霍應汀像是應激一樣攔住了他,那想凶他又怕刺激到他的神情到現在還曆曆在目。
蠢蠢的,卻讓人嘲笑不出口。
裴煦心裡某塊地方有些鬆動,像是長久以來的敵對和防備狀態有些鬆懈了。
他抿唇:“但如果我們是朋友的話,我就可以告訴你,我從來不喝不是透明的杯子裝的水。”
霍應汀本來被他上一句話氣得無語,直到後一句話出來,那一瞬間他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他感覺麵前被資圈成為天才的裴煦忽然變成了一隻很需要被擼順毛的野貓,每天看起來高冷不親人,現在卻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把麵前用來保護自己的荊棘撥開了一個小口子,露出了自己的小貓臉,然後軟綿綿地朝他“喵”了一聲。
隻因為自己今晚幫了他,剛剛救了他。
霍應汀看著他這個樣子,心驀地就軟了一下,再生氣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沒有問為什麼裴煦不用不透明的杯子,但也沒有繼續逼他喝藥,隻無奈地緩下語氣。
“可是你已經告訴我了,裴煦。”
*
翌日一早,江市的一個合作出了問題,隻睡了五個小時的裴煦被陸執叫起來準備直接飛去處理問題。
裴煦慢吞吞地扣著扣子,吞咽唾沫的時候果然感到喉嚨有些乾澀發毛的不適,他歎了口氣,想還真被霍應汀說著了。
假期泡湯,得知裴煦今天就要走的周經理急急忙忙出來相送,一行人在門口又遇到了霍應汀他們。
賀聞冬看著裴煦一身利落西裝就嚎:“你果然還是開卷了!”
裴煦偏頭咳嗽了一聲,嗓子略啞:“行了彆貧了,誰真的喜歡工作?江市那邊有急事我才走的。”
賀聞冬自然也不是真的不講道理,點點頭讓他注意身體。
一群人正要分彆,裴煦朝另外兩人頷首算作道彆,結果就見霍應汀走上來捏了一下他的手腕。
腕間的溫度稍高於正常體溫。
那人低頭皺眉:“發燒了?”
邊上的人都被霍應汀的舉動嚇了一跳,裴煦也愣了下。
昨晚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隱隱有些緩和,但當中做出這樣親昵的動作也還是有些超過,裴煦不太適應。
裴煦抽開手:“一點點。”
“昨晚回去沒喝藥?”
昨天霍應汀說完那句話之後陸執就打電話來問裴煦什麼時候回去,奈何手邊的藥還在散發著熱氣,但裴煦又絕對不可能會去碰,於是走前,他向霍應汀保證自己回去一定會喝藥。
彼時霍應汀好像還在發愣,聞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