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應汀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捏緊了。
那天他腦子亂得嚇人,把超跑開成了搖搖車,在大馬路上像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散步,然後很巧的,在一家看起來快要倒閉了的麵館門口看到了裴煦的車。
半夜十一點半,隔著水汽滿布的窗戶,他看到裴煦一個人坐在裡麵,不知在等什麼。
那滿是霧氣的窗上忽然被戳了一個點,緊接著,一個三層蛋糕,一支點燃的蠟燭,還有一手漂亮的英文字慢慢浮現。
霍應汀看著那串生日祝福連喉嚨都哽住,全然想象不到持重沉穩的裴煦會做在窗戶上畫畫這種幼稚的事情,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可琅園傭人的話又讓他有些氣憤。
他當時很想衝過去對他大聲說——裴煦,你是整個裴氏的總裁,乾嘛要把自己過得看起來這麼慘兮兮的?生日而已,你一招手,想巴結你的人難道不是蜂擁而來?至於一個人在這裡對著一抹就麵部全非的假蛋糕孤獨寂寞嗎?
裴煦,你不是很能裝嗎,怎麼這種時候又不裝了?
但他一想,那種阿諛奉承的假寂寞還不如眼下這種真寂寞。
然後下一秒,他就看到真寂寞的假蛋糕被裴煦不留情地整個抹去,不帶一絲眷戀。
隔著擦除了水汽的窗戶,他能看到裴煦慢吞吞地吃著麵,他吃的很慢,但很端莊斯文,和平時一樣的精致漂亮。
霍應汀的視線很快被重新凝結起來的水汽模糊了,最後窗上隻剩下裴煦一個模糊的輪廓,還有那個被畫過一次又被無情擦去的蛋糕輪廓,很淺,但是依舊能辨出那行字母。
那天霍應汀在車裡坐了很久,分針走到12的前一秒,霍應汀看著那串字母,嗓音低沉,像是安慰一樣輕輕吐出一句話。
“......Happybirthday.”
叮——
電梯到了樓層,將霍應汀喚回了神。
工作一天又開了幾個小時車,他已經很疲憊。
但睜開眼,霍應汀看到電梯前站著洛舟的那位負責人。
霍應汀不知道為什麼愣了愣,還是洛舟的周經理先開的口:“霍總?真是巧啊!”
“周經理。”
“您住哪個房間?我送您過去?我剛剛才把裴氏的裴總送過去呢。”周經理笑道。
霍應汀的眼裡突然暈開了一層漣漪,像是鬆了一口氣。他婉拒了周經理,朝自己房間走去。
霍應汀在想,裴煦這樣才對,工作就好好工作,彆和那些亂七八糟事摻在一起。
他越想心裡越輕鬆,沒注意到前麵的門忽然打開了。
裴煦穿著浴袍從裡麵踉踉蹌蹌走出來,脖子上都是曖昧的痕跡,他捂著眼睛,嘭的一聲撞在霍應汀胸膛上。
“唔......抱......”
“裴煦!?”霍應汀看清人後額角都跳了兩下,攙住人,“抱什麼抱!”
熟悉而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裴煦抬頭,望進了一雙驚詫怒極的眼。
“......霍應汀?”
裴煦整個人都有點混亂,鼻音明顯,抬頭時修長的脖頸拉長,將那些曖昧不清的紅痕暴露在霍應汀眼下,身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花香味,渾身上下都看起來柔軟得不得了。
霍應汀剛剛才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