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提起擱置一旁的花籃,彎腰致歉:“對不起,我打擾你們吃飯了。”說完就抬腳往下一桌走。
“站住。”
風雨往外轉動手腕上的墨綠玉鐲,可玉鐲圈口隻稍稍比風雨的手腕大上兩圈,實在難取。
北冥瑤起身,長長地輕輕歎息,隨後伸出手壓在了風雨的玉鐲上,又空出另一隻手在隨身攜帶的小包裡掏出幾枚個頭不小的銀子。
銀子呈刀形,是曆朝以來朝廷發給士兵的軍餉。
北冥瑤抓過姑娘的手掌,將刀幣放在她的掌心:“我替這個姐姐給你。”
姑娘怯生生地看向不好相處的風雨,沒敢冒然收下。
風雨看著她平攤筆直的手掌,喝了一口茶,才道:“去讀書,尋個好生路。”
姑娘五指收起蜷縮,感激地朝風雨和北冥瑤道謝:“多謝兩位女俠。”之後提著花籃一蹦一跳地離去,步伐輕快愉悅了不少。
風雨看著麵前兩人久久不舍收回的目光,悠閒問道:“故事聽夠了嗎?該走了吧?”她指著北冥瑤:“你,趕緊去到廚房給我挖廚師。”
徐醉茗也隨著風雨的動作話語看向北冥瑤,抿著嘴唇,睜著無辜眼睛眨巴眨巴。
北冥瑤在原地還站了幾秒,一個轉身,自己一個人不說話地大步直行離去,風雨緊跟其後,動作幅度之間的利落毫不遜色,徐醉茗急忙在三個座位上尋了一遍,拿起北冥瑤遺漏的包袱追上兩人。
誰知剛下了樓梯上最後一層台階,兩人就分道揚鑣,一人往樓後走,一人往大門走,每一個都走得爽快,弄得她兩條腿瞬間不知往那邊走。
“北冥瑤!”
“誒!誒!風雨!”
徐醉茗左右搖擺不定,眼看兩人都要消失在目之所及處,她終於朝北冥瑤追了上去。
風雨店主從無敗聞,而且江湖上有那麼多關於她的傳聞,傳聞跨越的時間從八十年前到十年前,可見怎麼也是個江湖熟手,因此就算放她一個人,應該也不會有事;北冥瑤就不一樣了,雖然她現在比風雨能打,但畢竟十年如一日地隻麵對戰場之事,麵對花樣百出的江湖定是她們三人之中最陌生的。徐醉茗越想越對,加快腳步跑著跟上北冥瑤,和她並肩而行。
北冥瑤身體沒有半分偏移,筆直地沿著回廊往前繼續走,隻讓她的聲音從幃帽底部艱難鑽出來:“你沒跟風雨?”
“她自保沒問題。你初入江湖,還不熟悉,我還是跟著你吧。”
北冥瑤嗯了一聲,道:“從我們進城後,就一直有人跟著我們。不過剛剛我自己一個人往這邊走時他們不見了,但現在又跟著你出現了。”
徐醉茗靜默地張大嘴巴,嘴巴裡都快能塞入一個完整的雞蛋。
北冥瑤伸出手,托著徐醉茗的下巴幫她將嘴巴合上,語調依舊平靜,聲量依舊細小:“彆打草驚蛇。”
徐醉茗忙咬住嘴唇,緩了一會兒,眼珠子骨碌地悄悄巡視周圍一圈,鬆了吊在心口的氣,她更貼近北冥瑤:“幸好酒樓很吵。”
北冥瑤認同地點點頭。
回廊的儘頭是一座獨立的小院,石門上掛著沉重的鎖,門口有專人看守,他不停地揉鼻子,似瘙癢難耐。
“好香啊。”距離石門還有十幾米遠,徐醉茗就忍不住發出感歎。
北冥瑤卻皺起黛色的遠山眉,空氣中各色菜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炙烤味、清淡青蔬味、辣椒味……統統都毫無章序地混在一起,更重要的是濃重黏膩的油煙味,對她的嗅覺產生了巨大衝擊。
守門人攔住了兩人前進的步伐,嚴厲高聲問道:“來者何人?!”
“白叔,是我的客人。”
徐醉茗歪了上半身往右探出,來者是一名穿金戴銀的女子,光是發髻上就有不少於五樣的金銀飾,衣裙布料一看就很貴不用說,衣服上的飾品也是多得不行。
守門人讓開,徐醉茗回正,她遮著嘴巴伏在北冥瑤肩頭,徹底壓低了聲音:“這不重嗎?”
北冥瑤推了徐醉茗一把,兩人恭恭敬敬地跨入門,落在了陌生女子麵前。
“兩位客官是要和我商討什麼合作事宜嗎?”女子笑得喜慶,格外歡迎她們,“若是要看我後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