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逐漸麻痹，路鳴陽卻感覺到自己的大腦異常興奮，他明顯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從他的頭皮鑽進了大腦內部，劇痛像煙花一樣在大腦裡炸開，拖著他往昏迷的深處墜落。
林漪看著他的身體撞開大腦墜落在水缸底部，直到他慢慢閉上眼睛，將要窒息的那一刻，林漪跳入了水缸裡，像條魚似地迅速遊到他身邊，伸手勾起他的腰，俯身貼上他冰冷的唇。
新鮮的空氣渡進肺裡，不僅緩解了他肺部的窒息，大腦中針刺般的痛苦也一並被掃清。
淺綠的水缸中，兩道人影緊貼著纏吻在一起，他們身後淺粉色的大腦開始跳動，無人察覺，猩紅色的信息素被一縷縷從大腦裡抽出，鑽進了路鳴陽的眉心。
林漪感知到這顆大腦生機流逝，無法再等待下去，既然抗拒她，那她就利用路鳴陽的大腦作為媒介。信息素中包含的不僅是驅使基因變異的刺激物質，也有傳遞信息溝通的物質。
即便，路鳴陽很有可能會因此變成一個白癡。
水缸頂部再次關閉，缸中大腦的生機已經徹底消失。
路鳴陽屈膝靠著水缸，水液不停從他發間、鼻尖、下巴滴落，坐著的地方漫開一灘水漬，他氣喘籲籲地側目，看著跪坐在他身旁的林漪，心裡竟然沒有憤怒和失望，他更好奇，好奇她為什麼這麼做，期待著她的解釋。
“這顆大腦已經死了，但大腦裡包含記憶的信息素，都到了你的身體裡。”林漪解釋。她肯定不會說信息素抗拒他的話，他就會變成白癡的後果，因為現在她成功了，不是嗎？
路鳴陽聽著她的話，瞳孔緊縮，想起那些被信息素侵蝕變異的人類，不安和害怕的情緒浮現心頭。
“彆怕，”林漪手掌貼著他的臉側，安撫著他，“你不會異化的，我很信任你，你會把那些記憶告訴我的，對嗎？”
路鳴陽垂頭歎氣，“可我腦子裡並沒有多出什麼記憶。”
“會有的。”她篤定。
“你這麼做，不怕我生氣，然後什麼都不告訴你嗎？”
林漪眉頭一皺，語氣驚訝，“難道你不喜歡我？”
路鳴陽放棄和她討論這個問題，隻默默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帶著引誘的輕柔：“想知道一個人是不是真心喜歡另一個人，可以嘗試著和他確定戀愛關係，在長久的日常接觸中，往往能看出一個人的真心，也能更順利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林漪沉默，讓她和一個男人一對一地談戀愛，從此隻能和這個男人進行一切親密的行為，還得忽略其他男人的殷勤討好，這難道不無趣嗎？
“我會考慮的。”
路鳴陽想繼續說什麼，卻見她站起身，打斷了他的話。
“想起什麼的話，你一定要及時告訴我。這味道太難聞，我先回去洗澡了。”
望著林漪離開的背影，他張了張嘴，終究沒叫住她。
一件大事完成，隻要坐等成果，林漪心情愉悅，罕見地主動給屋子裡的花澆水。這幾天路鳴陽也沒有來這裡，也許正被大腦裡多出的記憶困擾著吧。
反倒是甘嶼，遵守承諾，每天都會按時來找她，還會給她帶各種有意思的東西。
甘嶼來的時候，林漪正在花盆前澆水，他湊上去一看，直到水漫過土壤林漪才收起水壺，他瞥了眼其餘的花盆，也都灌滿了水。
“你這樣澆水，它們會被淹死的。”甘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是嗎？我不信。”林漪麵無表情。
為了避免剩下的花遭殃，甘嶼藏在身後的手伸到她麵前，向來桀驁不馴的臉上滿是得意和炫耀。
林漪看向他手裡托著的水晶球，透明的圓形玻璃籠罩著精細雕刻雪山，聳立的雪山間鑲嵌著晶瑩的藍色宮殿，細小的白色雪花在裡麵晃動，層層落下覆蓋在雪山和宮殿上。
從他手中拿過水晶球，林漪細細打量著，再次晃動起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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