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弟,他們是隱龍穀的——哦?這位兄弟,你捎的信呢?我先看看。”
梅堂說完看著向楓。
向楓從懷裡將雷霸天的信拿了出來,雙手遞給梅堂。
梅堂一把將信接過,扯開封皮就看了起來。
向楓開始還擔心這梅堂不識字,沒想到對方卻一口氣把信讀完,隨即就聽到他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果然是雷大哥來的信,真乃及時雨也!劉老弟,你也看看。”
梅堂將信給了旁邊那人。
一個婦人端了茶過來,梅堂讓她趕緊去弄些酒菜來,說今晚要痛飲一番。
梅堂看著向楓,神色喜悅問道“你是向楓向兄弟?”
向楓沒想到雷霸天在信裡提及了自己,便抱拳答道“小弟正是向楓,這是穀裡的舒誠兄弟。”
那人一聽到“向楓”二字,立馬驚訝地看了過來。
梅堂對那人道“劉老弟,你不必驚慌,昔日的向守備,如今是隱龍穀的大頭領了。哈哈!”
向楓道“梅大哥之前聽說過我?”
梅堂道“起止是聽說,我還跟向守備你麵對麵的打過交道呢!再說這蘄黃之地,如今何人不曉得你向守備大名?畢竟敢打欽差之人這世上也沒幾個,亦是梅堂敬重之人!”
向楓聽得一愣,問道“梅大哥,恕小弟眼拙,我實在想不起在哪見過你。”
“哈哈!向老弟你是貴人多忘事。那是萬曆七年,因清丈土地一事,當時的黃梅千戶汪斌那狗官放縱手下打死了軍戶,我等抬著死者找他討說法,那狗官躲起來了,是你在衙門口說了一番話後,我們才回去了的。”
向楓“哦!”了一聲,他記得那事。
“向兄弟,我便是那個帶頭的,不過那時沒這一臉大胡子。哈哈!”
“慚愧!慚愧!”向楓朝梅堂抱了一拳,隨後問道“梅大哥,你是軍戶?”
“我不是軍戶,可如今這世道,軍戶和民戶有啥區彆?隻要有不平事,我就要管,你們隱龍穀的雷大哥,不也是個愛管事的人麼?!哈哈!”
向楓道“梅大哥乃人中豪傑,我們雷大當家也是誠心結交你。”
梅堂一擺手道“我算哪門子豪傑?雷大哥才真的是呢!看了他的來信,我如今信心十足了,到時候定要鬨他個天翻地覆......”
“咳——”
旁邊那漢子突然重重地咳了一聲,似乎是有意打斷梅堂的話。
“哦!向老弟,隻顧跟你說話,忘記介紹朋友給你認識了。”
梅堂一指那漢子道“他叫劉汝國,南直隸宿鬆人氏,一身好功夫,江湖人稱“鐵麵太師”,是我的至交,你倆認識一番唄!”
向楓當即抱拳道“見過劉大哥!”
那劉汝國也抱拳還禮“向兄弟,久仰久仰!”
梅堂朗聲道“酒菜應該備好了。走,我們兄弟幾人邊喝邊聊,今晚定要一醉方休。”
梅堂拉著向楓和劉汝國兩人,又招呼了舒誠,幾人便走到前麵的廳室間,一邊喊著家人趕緊上酒菜。
酒菜上來後,梅堂又去門口把原先那個帶路的漢子喊了過來,那是他的四弟梅柱,幾人圍坐在一起變開始痛飲起來。
酒過三巡後,梅堂問向楓道“向老弟,你們隱龍穀如今有多少人馬?”
向楓不曉得梅堂問此話何意,想了想後說道“有千餘人吧,步戰馬戰之人都有。”
梅堂又問道“哦!可真如雷大哥說的那般,隱龍穀的人個個身手矯捷,以一當十?”
向楓不知道雷霸天在信裡是如何說的,當下隻得說道“隱龍穀的兄弟訓練有素,出門辦事一向乾淨利落,我們霸爺所言極是。”
“那就好!那就好!”梅堂大笑一聲,“有霸爺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一旁的劉汝國又咳了一聲,插話問道“向兄弟,你原先是黃州守備,功夫如何?”
向楓又怕此人酒後要比試,當即道“劉大哥,我雖說是做過守備,如今在穀裡也是大頭領,僅認得幾個字罷了,承蒙霸爺厚愛,功夫著實不行的。”
劉汝國道“向兄弟謙虛了!一看便知你是個穩重之人,恐怕是深藏不露吧?”
梅堂道“劉老弟你有所不知。我聽說,這向兄弟當年可是武進士,彆的不說,這弓馬騎射和帶兵打仗之道肯定精通,到時候少不得他要出些力氣的。”
向楓沒想到這梅堂對自己倒如此了解,正要謙虛幾句時,卻聽到劉汝國道“梅大哥,我們兄弟幾個今晚隻喝酒論交情,不談彆的,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吧!”
“好!好!曉得你劉老弟是個謹慎人。來,乾了!”
梅堂舉起碗中酒一飲而儘,其餘幾人也都乾了,舒誠嗆得咳了起來。
當晚,梅堂安排向楓和舒誠住在梅家莊,說他也要給雷霸天修書一封,到時候托向楓帶回。
向楓和舒誠躺在農戶的床上。
舒誠悄聲問道“向哥,這梅堂是個啥路子?聽他話裡那意思,好像是要搞事......”
“不好說。這梅堂有兄弟五個,看樣子在這一帶很有影響力,不然也不會結交到霸爺和劉汝國這樣的人物……你看這梅家莊,沒一個不維護他的,他真要鬨點動靜出來,也不足為奇。”
向楓也是在暗中琢磨梅堂的底細,雖然他在言辭之間有所流露,但畢竟沒有直說出來,而那劉汝國更是個謹慎的人,幾次打斷梅堂的話頭,看來是不想讓向楓知道得太多。
“不曉得霸爺的信裡說些啥?是不是想和他聯手?”
“誰曉得呢?也許吧!”
“向哥,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你如何選擇?”
“如何選擇?走一步看一步唄——不說這個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