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嗎？”男人突然問。
“有點。”方意眠還沒從他上一句中回過神，聽見他的問話，便順著回答。
“那陪我吃點？”
“好。”方意眠點點頭，沒拒絕。
或許，她的內心深處，也是想和這個男人多呆一會的。
“附近有家好吃的燒烤店，吃嗎？”
“吃。”方意眠不怎麼挑，不是討厭的她都吃，燒烤是她最愛美食之一。
柯霖認得路，方意眠跟在他後麵走著，她有很多次想主動搭話，但又不知道開啟什麼話題比較好，話到嘴邊又咽下。
兩人一路無話。
六七點是飯點，正是人最多的時候，燒烤店店麵不大，如果不打廣告，根本沒人知道，基本上靠回頭客賺錢。
座位有在裡麵也有在外麵的，裡麵有空調，外麵就沒有了，隻有兩台風力很大的電風扇，但人很多，能吹到風的隻有那麼幾個。
老板的燒烤架子在外麵，炭火極旺，一盞燈泡懸浮在上空，老板脖子間掛了一塊毛巾，隨時用來擦汗。
看見環境之後，方意眠的腳步頓住。
柯霖察覺到，“不想吃？不想吃就換一家。”
“不是。”方意眠用力搖頭，“是我以為……你不會來這種地方吃。”
“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什麼沒吃過？”
兩人吃過高檔的西餐廳、吃過小巷裡的蒼蠅館子、吃過路邊的大排檔，吃過螺螄粉吃過麻辣燙……
“很多東西，都是你帶我吃的，不記得了？”男人又說。
他們運氣不錯，講話之間，正好有一桌吃完，老板娘招呼他們過去坐。
這是柯霖第一次正麵提及他們的過去。
方意眠原以為他們的交集再多，始終會對過去閉口不談，沒想到撕開第一道口子的人是柯霖。
見他神色如常，她也沒什麼好避之不及的，她放輕鬆，好像對麵坐著的是一位多年的好友，“是啊，我們吃了很多美食，也做了很多事。”
“但是，沒做成的事也挺多的。”柯霖抽了幾張紙巾，把方意眠麵前那一塊區域的油漬擦了擦，“我們都食言了。”
我們都食言了。
這幾個字讓方意眠的眼睛瞬間發酸。
畢竟是愛過的人，哪怕時間過去再久，封存的記憶會告訴她，你們當年真的很快樂很快樂。
時間和你我都在往前走，但記憶不會，它停留在原地，它永遠逃不出當年的一句我愛你。
柯霖站起來，“我去拿串，要一起嗎？”
這家燒烤店略有不同，有些燒烤店是自己點單，但老板和老板娘似乎考慮到太費時間了，就直接給客人一個鐵盤子，讓客人自己拿。
“我不去了，反正你知道我愛吃什麼。”那邊人太多了，方意眠有點不想過去。
這話一出，最先愣住的是方意眠。
好像又回到了他們戀愛的時候，每次柯霖問她吃什麼，她都理所當然地說反正你知道我愛吃什麼。
方意眠反應過來後，下意識起身，“我亂說的，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柯霖沒說什麼，讓她跟著了。
新鮮的蔬菜被洗得乾乾淨淨擺放在外麵，不能受熱的烤串都被放在冰櫃裡，兩個大冰櫃前都站滿了人。
柯霖和方意眠等了一會才有空隙留給他們擠進去。
“這個你吃嗎？”方意眠手中抓了五六串牛肉粒，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嘴，人的口味會變，如果她拿了柯霖不吃，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