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雷肖小跑過去。
大篷車內黯淡無光,他不自覺皺下了眉頭。
[沒人?]
霍雷肖走到大篷車門前,輕敲木門。
接連幾聲都沒有反應。
完蛋,還真沒人。
記憶裡,之前也有幾次來這吃了閉門羹,這位占卜師的行跡頗為神秘,很多老顧客也不知道她的行蹤。
有人說她是未認證靈能者,所以有時候需要躲藏行跡。
但誰知道呢。
隻能等後麵進了忠嗣學院想辦法再出來看看了。
霍雷肖悠長地歎了口氣,靠在篷車上環顧四周。
與此同時,一個不起眼的瘦長身影悄然靠在了篷車的另一側。
“您竟然從法務部回來了。”身穿黑灰風衣的男人低沉說道。
霍雷肖眉頭一皺,不動聲色地側著目光看向男人。
“你怎麼找到我的,喬納森執事,我踏入這裡也不過十幾分鐘。”
霍雷肖擁有原主的記憶,自然也知道他以前的人脈網絡。
喬納森執事是‘勞工幫’的二把手,霍雷肖曾經的得力乾將,曾是個工頭,待人不錯,吃苦耐勞,也比較聰明。
“就算我們的組織削弱了,但工人們的眼睛是雪亮的。踏進法務部就等於踏進棺材,您怎麼出來的?”
“我是忠嗣。”
“……真看不出來啊。”
男人僵硬地揚起嘴角哼笑起來,釋然地仰頭吐出一口煙霧“您回來後打算做什麼?”
“占卜師在哪?”
“過去每個月第三周的星期天都在,但隨著現在這裡越來越亂,她的行蹤也更加神秘了。”
“‘勞工幫’怎麼樣了。”
“您被捕後我們確實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大部分區域都在明麵上淪陷了,但我們及時轉入了暗處,以守望互助會的形式運行著。雖然我們還維係著地下情報與走私網絡,但很多地方明麵上已經不是幫派勢力能掌控的了。”
“比如?”
“行會聯盟、公民軍,還有您的同僚,一鍋亂燉。”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戲謔地笑了一聲
“您眼前的f-4街區是個很好的典型,遠處大街上到處是抗議的群眾、激進的公民軍份子、嗜血的行會聯盟賞金獵人,還有海軍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弦,派下來的忠嗣海兵隊。
沒有哪個幫派敢在這種大亂鬥的局麵下,不知死活地跑出來嚷嚷‘這裡歸我管!’。這算好消息,哼,我們失去的,彆人也彆想得到。”
“知道了,邊吃邊聊嗎?”
“不了,頭兒。我還有事需要處理。”
“這次我不會留在這多長時間,等我後麵的消息。”霍雷肖說。
“那您多保重,頭兒。”男人靠離篷車,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我們恐怕活得比您長久,忠嗣學院可不是什麼好去處。”
“謝謝。”
“此外,現在不比以前,行會聯盟的爪牙都是閉著眼睛開槍的,您多注意安全。”
接著,男人瀟灑轉身,彈給霍雷肖一個小銘牌。
“如果有需要,在這裡能找到我。”
“再會。”男人背對著霍雷肖,隨性地揮了揮手。
霍雷肖依舊靠在篷車上,看著紛紛擾擾的街頭,心思繁重地閉上眼睛。
直到饑腸轆轆的肚子焦躁不安地催促起來。
[先填飽肚子吧。]
霍雷肖挑了挑眉,看向四周琳琅滿目,花樣各式的餐館。
深淵港體現了作為星港城市的又一大好處,‘全銀河化’相當到位,這裡幾乎能找到整個帝國範圍,乃至非帝國範圍(存疑)內的各種風情與特色。
但招牌過多,也讓霍雷肖產生了一種閱讀障礙的既視感。
靈魂之汁菲力羊頭、烤海王大眼魚、油煎燉科斯林三腿雞、爆炒異形……
這都什麼玩意啊!騲!凸(艸皿艸)
霍雷肖第一次感受到這麼嚴重的選擇困難症,被裹挾在深深的獵奇與陌生感中。
從那麼多眼花繚亂的招牌中,霍雷肖終於看到了一個正常到以至於倍感親切的招牌——豆之花。
一個穿戴圍裙的精瘦健壯漢子正在門前的大灶上抄起鐵鍋大力顛勺。
霍雷肖走近一看,他竟然在做肉絲蛋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