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一句問候(2 / 2)

“世子爺您實在辛苦了。”雙福歎息了一聲道。他雖是仆從,但卻追隨顧景曜良久,因此對朝堂大事也略知一二。說實話,像顧景曜這般在短短六年之內從正五品擢升成正一品的朝臣,在曆史上都幾乎是聞所未聞的。

所以皇帝其實也背負了不小的壓力。皇帝壓力大,顧景曜身上的壓力便更大。故而這些日子,為著這擢升聖旨不引得朝臣鼎沸,顧景曜幾乎如陀螺般忙碌,恨不得一人拆成八個人來做事。

“無妨。”顧景曜吩咐他先行去書房好好保存好聖旨,便一人進了正院。正院的熱鬨不難想象,一襲正紅色鳳尾菊花紋對襟比甲的宣平侯夫人站在當中,左右分彆是攜手而立的顧景佑夫婦和笑意盎然的柳雲湄。

這樣團圓和睦的場景讓他心頭一鬆,方才的疲倦立刻掃去了大半。隻是這樣的歡喜並未維持多久,顧景曜很快便被眾人急切的話語湮沒。

“兒啊,這回你給娘掙了個誥命回來,娘真是高興。”宣平侯夫人用手撣撣顧景曜的衣袍,蹙眉拿眼去尋他帶回來的聖旨。按道理,擢升旨意一道,冊封誥命一道,應該是兩道。

“恭喜大哥了。”顧景佑笑得眼睛都小了一圈,撫掌道:“大哥也讓我們開開眼界,我還沒見過一百兩黃金長什麼模樣呢。”

“瞧你這點出息。”秦箏嗔怪道:“你也學學大哥,人家大哥成了正一品,每月俸祿銀子足有八十餘兩,更彆提養廉銀子。再瞧你,十五兩就到頭了。”

“二公子還小呢。”柳雲湄在旁輕聲湊著趣兒,又對著顧景曜明媚笑道:“父親讓我轉告你,說成了正一品也不得驕矜,往後要更加愛民如子,勤勉刻苦才是。”

顧景曜不等答話,耳邊又傳來母親焦躁催促雙福的聲音。“你怎麼才過來?怎麼可能就一道聖旨呢?另一道呢?莫不是你給丟了吧。”

“那金子丟沒丟啊?”秦箏臉色一白道。

“那些黃白之物也無甚要緊,隻要聖旨沒丟了就好。”柳雲湄柔柔看向顧景曜,眼底閃著星星點點光彩。“景曜,那聖旨可在?我能看看嗎?”

……

眾人七嘴八舌說著,顧景曜一概靜靜聽了,卻統統未曾回答,隻是衝著李氏稍稍欠身道:“聖旨和誥命的事一會再說吧,兒子先回書房更衣了。”

雖說他這樣平靜的態度讓眾人有些難以接受,不過這倒也符合顧景曜素日行事的風格。

“是,換了官服,鬆快鬆快。”宣平侯夫人依舊眉開眼笑。“你快去快回,母親等著看那誥命旨意呢。”

顧景曜領命而去,卻覺心頭有一絲不快。隻是,他不喜歡這種矯情之感,便將這重心思壓了下來。

而再抬眸,瞧見的便是神清氣爽的溫鸞。隻見她正坐在廊下看花,穿的分明是件很家常的衣裳,可平白就給人一種仙女墜落凡塵之感。再加上那分明上揚的唇角,讓她愈發明豔動人。

因知道要和離,顧景曜已經兩日不曾見她,此刻遇上,自然不能不開口。於是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輕聲道:“你仿佛很高興。”

“能見到你,當然高興。”如今的溫鸞對於調戲顧景曜這件事已經做得得心應手。果然,他的眼眸立刻深了深。

溫鸞旋即笑顏如花,起身翻滾裙裾,眼眸慧黠問道:“所以,顧大人,您打算獎勵自己什麼?”

“獎勵?”

“當然了。得了正一品,多不容易,怎麼不應該獎勵自己呢?”

顧景曜望著她寶石般閃亮的雙眸,頓了頓,漫聲問道:“如若是你,打算如何獎勵自己?”

“當然是美酒佳肴,華服錦衣了。”溫鸞說著話,晃蕩著手裡錢袋道:“喏,你若是沒銀子,我請你吃頓好的怎麼樣?”

她是真心話,倒不是因為對他有什麼感情,隻是單純覺得升了正一品這事,的確不容易。

顧景曜搖搖頭,視線不自覺落在她過分鼓囊的錢袋上。

糟了,高興過頭了。溫鸞心裡一急,趕緊抱住錢袋解釋:“你彆誤會啊,這是我的嫁妝,可不是府裡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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