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眼人都知道,這宣平侯府日後是要靠顧景曜撐著的。不過,顧景曜倒是不見驕矜,性子一如從前一絲不苟,板正凜然。
“你弟妹也不是外人,我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可比你那媳婦親多了。所以,你有什麼話不必藏著掖著,直說便是。”宣平侯夫人慢悠悠道。
“是。”顧景曜淺淺應下,旋即抬眸,一雙墨瞳如星子般深邃閃亮。“兒子還是那個心願,母親您早已知曉的。”
“也不怪你有這個心思……你那媳婦又如何和柳家那女兒比得,人家可是譽滿盛京城的才女……”宣平侯夫人絮絮說了半晌,又看向顧景曜道:“你放心,母親必然向著你。至於老侯爺那,你也不必在意,等你升了正一品,他自是攔不住你的。隻是到時若真娶了那柳家女兒入府,你這媳婦,預備如何料理?”
顧景曜頓了頓,輕聲答道:“她如今無父無母,不過有那小幾千兩的嫁妝傍身……母親,她若願意留下,便讓她留下吧。隻是雲湄,必然是要做世子正妃的。自然,她若不願留下,兒子便厚厚送她一筆銀子,叫她改嫁也好。”
“好,都隨你的心意便是了。”宣平侯夫人一臉縱容說道。
聽到這,鹿兒的臉早白得跟旁邊的高牆變成一個色了。好在溫鸞還鎮定,雖說心中驚詫酸澀,卻還是默默按住了鹿兒的手,不叫她胡亂言語。
而這會,大約顧景曜已經先走了。因為她聽見秦箏嬌滴滴開了口:“母親,這和離就和離吧,大不了嫁妝帶回去就是了,哪有還送她一筆銀子的道理啊。”
秦箏能說出這番話,溫鸞絲毫不驚訝。其實最開始她們相處得還算和睦,直到宣平侯夫人想在兩個兒媳婦中間選一位出來治家理事。
溫鸞先告了饒。雖然父親是商賈,可她從小就不擅長這個。秦箏反倒很樂意,她是個願意拿事的性子。誰能想到,這侯府如今根本就是個空架子,老侯夫人一味奢靡敗家不說,老侯爺光是養蛐蛐的銀子一月就不下八百兩……如此不到半年,秦箏的嫁妝便虧進去一小半。
於是,秦箏由此認定溫鸞是早知內情,才不肯接這管家之權的。二人因此便結下了梁子。這也是溫鸞今天想過來送體己銀子給秦箏的原因。她雖不知情,但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在心裡的。不曾想,今天竟然撞上這麼大個熱鬨。
“當然不會送她銀子。”溫鸞的婆母,宣平侯夫人哼了一聲道:“我本以為她是商賈出身,嫁妝一定豐厚,這才同意了老侯爺那荒謬的承諾。誰曾想,原來她家早幾年就敗了。這樣的兒媳婦,要家世沒家世,要銀子沒銀子,我要她有什麼用?”
“現在世道艱難,拿不出太多銀子也是尋常事。”秦箏笑眯眯說了一句,眉眼難免有些得意。果然宣平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