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徐士鑿一聲怒吼,隨即將書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
徐夫人乃是與徐士鑿指腹為婚的娃娃親,因著有這個自小定親的妻子在,徐士鑿當年隻能眼睜睜望著心儀已久的女子嫁做他人婦。
如今徐夫人不知好歹,想將往日徐士鑿落魄時的經曆提起,這般揭傷疤的行徑,怎能不讓徐士鑿憤怒?
正在這時,一個小廝急急忙忙跑到了敞開的書房門外,砰的一聲便跪了下來,“老爺……大事不好了!”
“何事?”徐士鑿不耐煩道。
那小廝瞧了眼徐夫人,語氣小心翼翼道:“與……與四小姐商議親事的人家……將媒婆譴來了,說是夫人品行不端心胸……狹隘……這門親事還當考慮考慮。”
“天殺的啊!”徐夫人聞言,立即萬分悲戚的高呼一聲。
想起自己那麼多日的努力,竟要竹籃打水一場空,而且日後她的女兒尋人家,指不定也得因著此事被貶低或是拒絕,徐夫人心口一疼,一口氣沒緩上來,便暈了過去。
徐士鑿連罵幾聲晦氣,總歸未曾瞧著徐夫人躺在地上,讓丫鬟抬到床榻上去,又喚了醫婆。
因著徐夫人容不下小妾並暗害其腹中骨肉一事,給徐家人帶來不少的非議,豈是影響了徐四小姐一人的親事?凡是與徐家沾親帶故的,都被當成了同樣狹隘之人。
一時之間,徐府的門檻都要被這些三親六戚給踏平了。眾人左商議右謀劃,最終還是推著讓徐士鑿出麵,與那暗中推手求情,讓其高抬貴手。
徐士鑿焦頭爛額這些日子,無論是陳言潤還是楚亦心,都還是與往常一般的過。
師娘被齊有道的遠親送了帖子,去府上玩兒了一些兩日,回來便有些茶飯不思,瞧著便是十分鬱結的模樣。
楚亦心雖是因著齊有道夫婦有意將女兒嫁給陳言潤,這幾日與他們稍微有些疏遠,發覺不對卻還是立即與師娘談心。
她做了兩盞甜品,一路端去了師娘的房中。
待到師娘品嘗完了,仍舊眉有鬱色,楚亦心方才似無意道:“師娘,不知這些時日你為何看著情緒有些低落?可是書院遇到了麻煩?若是如此,你大可與我說說,我雖沒什麼本事幫你,腦子卻也還是尚可一用。”
怕問出來太過於尷尬,或是讓師娘覺著冒犯,楚亦心刻意用半是說笑的語氣。
師娘瞧了她一眼,似是有些難以開口,隨後便是接連不斷的歎息,“前些時日,我去遠親處住了兩日,想必你是清楚的。”
“確實知曉一二。”楚亦心接口,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態度來。
“我那遠親,亦是因著……因著投胎未曾好好休養,便傷了身子,可前些時日我去了,她竟與我說已有三月有餘的身孕。”說到此處,師娘稍顯激動,“我仔細與她問了,她與我說,幾月前她去過靈應寺上香求子,算算日子,便是那段時間懷上的。”
聞言,楚亦心點點頭,亦是有些激動起來。
原本楚亦心這般來自後世之人,鬼神之說定然是不信的,但因著此番無從解釋的經曆,這時的楚亦心不說全信,自然也有個七分。
師娘有了希望,楚亦心自然開心不已,她親眼所見齊有道夫婦因著膝下無子之事,受過的奚落諷刺,更無法想象這事情已然延續了十幾年的功夫。
隻是這分明是好事,師娘卻低落了幾日時間,究竟是為何?
“可是因著書院事務繁忙,抽不出身?”楚亦心想著,出聲詢問。
師娘輕歎口氣,搖搖頭,“若是如此我便無須憂心了,陳家小嫂子你如此能乾,替我管這書院一兩日自然不成問題,何況有著管家幫扶你。我……唉,靈應寺豈是如此輕易便能得進?在那處上香求子之人,多數都是皇親國戚,若非如此便要有十足的誠心才是。”
聞言,楚亦心思索一番,忽的一笑,將師娘看的莫名至極,她才解釋道:“誠心不成問題,今日起便差人在山腳下施粥,我再花些時日,做一席全素宴供奉,還是有幾分期望。”
這番話將師娘說的茅塞頓開,心中暗自期待起來。
第二日,楚亦心便安排了李恩慶在靈應寺山腳下施粥,自己則是與師娘一並上山,提出全素宴供奉之事。
忙活了幾日時間,寺中高僧對齊夫人作為自是滿意,便鬆了口,許她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