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猛然被什麼擊中,眼眶濕潤了起來,她原本以為他問的是,前世他的遭際、他的命運,可誰知他關心的,竟然隻是二人的交集。
“前世你我,並不相熟。”
“所以,隻是不相熟,並不是全然不認識對嗎?”
她正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卻突然抱住了她:“對不起阿寧,對不起……”
“我前世就應該把你救出來,而不是等到現在。”元錚嘴上不停地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心裡是無儘的懊悔,若是他事先知道這些事,他就算拚上這條命,也絕對不會讓她進宮。
“我來晚了阿寧,太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心再次被擊中,身體瞬間僵住了,任由他抱著自己,聽著他一聲聲的“對不起”,竟生出了一絲委屈。
明明與他沒關係,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前世的他作為兄弟,作為臣子都無可挑剔,一片赤忱卻被俞瑾安利用,最後活活丟了性命,明明是他更慘,更可憐才對。
可他對前世沒有追問一句,話裡話外都是對她的疼惜。
“元錚,我已經把最誠摯的真心給了前世的他,如今的我心灰意冷,很難再像前世那樣,為一個人奮不顧身。”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對你坦白,是想告訴你,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並不是非我不可。”
麵對她明晃晃的推開,他卻沒有一點傷心難過,放開她,對上她的視線,那雙眼眸清可見底,仿佛已經看穿了她。
“阿寧,在醉仙居,你第一次告訴我伴君如伴虎,讓我設法保全自己,還可說是出於善心,後來夤夜到齊王府,提醒我陛下的用意。”
“前些天又求到懷淨身上,把影衛的消息傳給我,便是昨夜那樣的形勢,都擋在我身前。”
“你若是心灰意冷,那你做的這些,都算什麼?”
吳熙寧竟被他問的啞口無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為你做的那些,你都一一記在了心裡,可在我不知道的角落,你為我做的並不在少,彆騙自己了阿寧。”
“你前生身居後位,一定見慣了人世浮沉,不知目睹了多少遺憾和不甘,可旁人你不管,偏偏憐憫我一個,你真的不清楚這是為什麼嗎?”
說罷,他陡然靠近,在唇快要貼上她的時,突然停了下來,此時兩人相距不過半寸,彼此間呼吸可聞。
“阿寧,你沒有躲。”說話的時候,他的嘴唇一動一動的,兩人的唇不經意地碰上,又像蜻蜓點水一般迅速撤開,她臉色緋紅,這才想起往後退。
然而他卻托著她的後腦,與她額頭相抵:“阿寧,我不是俞瑾安。”
“哪怕你往後退一千次一萬次,我都會毫不猶豫地追上去,一千次一萬次告訴你,我元錚非你不可,再沒有旁人。”
陳元到了梁國公府時,禦林軍已經將闔府團團圍住,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袍,忐忑不安地上前,若真像今日崇德殿上所說,元錚接走了吳熙寧,此次梁國公府,怕是在劫難逃。
明明是陛下和齊王府的博弈,卻牽扯到國公府頭上,實在是無妄之災。
他拾階而上,走過去輕輕扣了扣門,門卻自行開了。
詫異之餘,他竟暗暗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