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著離開,可在她準備要走時,卻被丘姈兒用手輕輕拉住,“蘇醫生,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嗎?”
蘇漫雪的腳步頓了一下,她回頭看了一眼丘姈兒,又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等她的夏潔。
夏潔合時宜地微笑了一下,“那你和姈兒聊,我下樓給你們切點水果。”
夏潔退出房間,關門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丘姈兒。
蘇漫雪找了個椅子坐下,輕輕拉住丘姈兒的手,她的情緒似乎沒有剛才穩定。
“蘇醫生,剛才我嫂子在,有些話我不方便說。”丘姈兒的神色難堪,她輕咬自己的嘴唇,“你能不能給我開一點安眠藥。”
“安眠藥?”
蘇漫雪清楚,像丘姈兒這種受過嚴重刺激的病人,一般都很難像常人一樣進入睡眠狀態。
一般的受害者在死裡逃生後可能甚至連基本的自我意識都完全消失,精神上出現解離症狀,更彆說像常人一樣正常的生活。
而丘姈兒,似乎表現的比一般人都要勇敢。
至少從外在表現上,她沒有明顯的崩潰和自殘傾向。
他們在分析時,傾向於丘姈兒在對方施暴時已經幾乎失去主觀意識,從而在樹林裡對對方的行為變得麻木。
又或許,由於那段記憶實在過於痛苦,丘姈兒選擇了主觀性遺忘,將創傷時的一切進行了屏蔽,也就是選擇性失憶。
他們也為了維持丘姈兒的正常生活,在她的紗布和傷口表麵用了止痛和麻醉的微量藥劑。
否則她幾乎沒辦法正常的生活下去。
但看來,無論做什麼努力,那段記憶還是對她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你是失眠嗎?”蘇漫雪的聲音溫柔。
“蘇醫生...”丘姈兒的聲音有些難以啟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能不能給我多開一點安眠藥,就是吃了一次再也不用吃的那種劑量。”
丘姈兒想自殺。
“如果你有什麼心事,其實可以告訴我,我也認識很多知名的心理醫生,我可以幫你約她們。”蘇漫雪的眼裡滿是真誠,不管丘姈兒曾經做過什麼,她都是一條生命。
“我每天晚上都會想起那個男人,我太害怕了。”丘姈兒提到這兒的時候身體開始顫抖,蘇漫雪握緊她的手以示安慰。
想起那個男人。
可她明明記得,丘姈兒之前說沒見過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
“你想起他在做什麼?”蘇漫雪看似毫不在意的引導。
“我想起他奪過我的刀,他帶了一個麵具,那是一張鳥的臉,嘴巴尖尖的像要把我吞掉。”丘姈兒的手心開始出汗,“我想起他對我說,讓我去告訴他們不要再多管閒事。”
“他們是誰?”蘇漫雪皺了皺眉,身體下意識地湊近了丘姈兒一點。
丘姈兒開始喘氣,她的喉嚨中似乎有什麼詞句快要脫口而出,就在一刹那,房間的門開了。
是夏潔。
“水果切好了。”夏潔的臉上露出笑容,她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優雅地走進來,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
接近二人時,她看向丘姈兒微微顫抖的雙手。
“你們聊完了嗎?”夏潔將一塊水果用叉子紮起來,熟練地遞到丘姈兒的嘴邊,丘姈兒張開嘴乖乖吃下。
“聊...聊完了。”丘姈兒似乎像是很怕夏潔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