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初堯回過神,匆忙收拾了,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嘟嘟囔囔,不用聽也知道他是在罵付奕鐸。
以前華初堯可不會這麼忍,這些嘟囔的話向來是一股腦倒給付奕鐸,聽煩了還能扯著付奕鐸的耳朵說給他聽。
月色漸濃,山裡天黑像是鋪天蓋地卷過來的一樣,前院的小燈有點暗,付奕鐸戴著眼鏡就坐在燈下擺弄電腦。
他的眼鏡是熗色細邊的,看上去很斯文,不過他本人也就是這樣的,像一支百合,不張揚,卻令人感覺聖潔。
華初堯提著他白天的小板凳挨著他坐下,“這是弄什麼呢?”
“店鋪。”付奕鐸稍稍挪了下電腦讓他也能看清屏幕。
付奕鐸在各個平台的後台頁麵整理房型和日期。
華初堯看了一會兒覺得沒自己能幫忙的,畢竟人家美術生,審美比他好,算起那些平台活動腦子也夠用,他隻得轉身回屋拿上自己的筆電開始工作。
沒有桌子,兩人的姿勢並不好看,電腦放腿上,上半身佝著,但付奕鐸每每抬頭看向華初堯時都會忍不住沉迷片刻。
他沒和華初堯說過,他並沒有以為的那麼喜歡球賽,他喜歡的不過是球場上的那個人。
華初堯太耀眼了,讓人不得不注意到他,喜歡上這麼一個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不過現在這個人因為自己而變得卑微。
這不是付奕鐸想看到的,但又不得不麵對,他沒有勇氣再逃一次。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華初堯,這半年勢必要堅持下去。
華初堯當然能感受到頻頻落在自己臉上的視線,但他沒有戳穿也沒有回看,隻是偷偷享受著被人暗戀偷窺的美好。
付奕鐸在這裡已經習慣了早睡早起,十點剛過他就哈欠連天,看樣子困得不行,華初堯攬了他一下,讓他省點力,“去睡?”
“還沒洗澡,但我不想動。”
“那我幫你洗?”
付奕鐸扣下電腦站起身,“早點睡。”
華初堯看了看自己空了的臂彎苦笑了聲,付奕鐸無時無刻在抗拒,給人一種縹緲感,讓他感覺無論如何都抓不住他。
才第一天,後邊的半年要加油了。
華初堯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也轉身進屋,學著四嬸兒前幾天晚上的流程將大門鎖好,前台底下管客廳和前院的總電源關掉便上了樓。
半夜,華初堯下樓喝水聽到廚房方向有金屬片碰撞的聲音,突然想到白天警察說的賊,猛地反應過來他睡前忘記關後門了,從桌上抄起一把水果刀小心翼翼往後麵去。
華初堯躲在門邊,看見裡邊人影晃動,趁著那人影背對自己,他果斷衝了進去。
從背後繞頸,華初堯碰到那道鬼鬼祟祟人影的瞬間就知道自己搞錯了人,這熟悉的高度和觸感以及…味道,哪裡是賊,分明是付奕鐸。
抓賊抓到店老板頭上可還行?
華初堯偷摸著丟掉水果刀,跨步到牆邊拍開燈開關,“咳,朵朵你半夜不睡覺在乾嘛?”
“後門沒關,風吹得門上的鐵片響,被吵醒了。”付奕鐸倚著牆輕聲說。
華初堯看他困倦的樣子更心虛了,“那你快回去睡。”
“你下來乾嘛?”付奕鐸問他。
華初堯趁他沒注意又把剛剛的水果刀往暗處推,“我喝水。”
“房裡不是有礦泉水?”
“我都在這兒長住了,還喝什麼礦泉水。”
付奕鐸一愣,隨即斂下眼,“房裡也有燒水壺。”
“我申請房間調到一樓,想喝水到自家廚房拿保溫壺方便一點。”
“自家”兩個字讓付奕鐸感覺心尖被什麼輕輕撓了一下,莫名想到一句“有你的地方就是家”。他嘴唇輕動兩下,最終低低地“嗯”了一聲,“前台抽屜裡有其他房間鑰匙,你自己拿。”
華初堯眉眼一彎,“好。”
付奕鐸撐不住,回房間都是半閉著眼回的,華初堯目送他回房間後慢悠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