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絡隻是嗯了一聲。
“我到門口了，往前走就沒信號，等我回去。”淩央最後交待了一句，把通訊一掐，深深呼吸了一次萬俟寰朔老墳前的空氣。
嗯，不錯，一點腐朽氣味都沒有，萬俟國王很愛乾淨很會保養嘛。
“我是全隊的希望。”淩央學著周不渡來了一句，自嘲地笑著加快了腳步。
正前方的三角形建築裡閃過一個身影，淩央抬起手隨便招了一下，示意對方出來。
沒有動靜。
“喂，出來說兩句我就走了，趕時間呢。”淩央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五點半了，再耽擱一會，林子裡就要看不見路了。
被燒得一塌糊塗的一層大廳傳來了一些響動，沙薑從大樓側麵的窗戶翻了出來，朝淩央靠近了幾步，“你的朋友呢？”
他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偽裝，但淩央腿上可是給他紮過一刀的，很清楚這孩子的心有多狠。
“去一個隻有死人的地方，何必勞師動眾。”她故作輕鬆地回答。
沙薑往後看了一眼，“你要到墳墓裡頭去嗎？”
“你能表達得吉祥點不？比如萬俟寢宮一日遊。”淩央順便就把這種說法當心理暗示了，她隻是背著隊友們去玩了一趟大冒險，回去還能跟他們好好炫耀炫耀。
沙薑露出了很克製的茫然，這表情有點像從前的自己。淩央在十幾歲的時候，也因為跟正常生活脫節太久，同齡人的俏皮話一句也聽不懂，當時她就既疑惑又不願承認地在控製自己的反應。
“你怎麼還在這裡，你想回家嗎？”淩央往後一指，“這個方向直走，有一個護林人的站子。”
“我沒有家。”沙薑冷冷地回答，他本來就比同齡人要淡定，就算看到淩央的眼睛也沒有表現出這個年紀該有的錯愕。
“那就找一個。”淩央聳聳肩，“這樣吧，我出來了帶你走。”
“雪姑姑會來接我的。”沙薑堅持著之前的說法。
淩央沒想跟他辯駁，抬腿要走。
“那你什麼時候出來？”沙薑的性格其實有些變化，說話的語調不如之前自信。
“我出來的話你跟我走嗎？”淩央沒有停下腳步，隻是回頭問了一句。
“雪姑姑會來接我的。”他又重讀了一遍，這一次連看著淩央都不敢了。
“雪姑姑教你把同伴們都燒死嗎？”淩央的火又冒出來了，站住了腳步質問對方。
紀一雪那個淡淡然冷冰冰的模樣真的很氣人，那些孩子的生命在這種家夥眼裡估計根本不值一提。
“......這是我自願的。”沙薑吞了吞口水，很明顯沒說實話。
“你對殺人沒有障礙？你認識那些孩子，跟他們朝夕相處，對吧？”淩央有點動搖了，她現在就想捆著沙薑把他送走，免得他再被利用，或者自己跑出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