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擦了好幾把淚，視線仍然模糊一片，她不得不將手?機拿近，湊上前去看。
視頻裡，陳思南和許安也在外麵租了一套小?房子，慵懶隨意，處處洋溢著生活的氣息。
還有許多兩?人在不同城市遊玩工作的身影。
起初，看著兩?人親昵恩愛的模樣，陳母隻?覺一陣氣悶，一邊替她們害臊，一邊恨不得立馬衝進去把兩?人拉開。
但漸漸地，許是看多了習慣了，有了免疫力?，她關注點慢慢落在了其他地方。
不自覺被視頻裡所散發出的生機活力?所感染，看著那個飛揚肆意的大女兒，仿佛在看另一個陌生人。
陳母一陣怔愣，本想埋怨陳思南的無情?不孝，可一想到昨晚陳予書說的話，又不由動容。
陳母斂了斂心?緒，繼續滑動視頻。
許安的臉驀的出現：“今天，我要乾一件大事——領著心?愛的人，一起回家?見父母！”
見父母？
陳母臉倏地拉了下來，陳思南腦子進水了嗎？還好意思跑到人家?父母麵前，找罵嗎？真?是……
陳母心?高高提起，然而，她再著急也沒用，隻?能緊緊地盯著手?機屏幕，靜待事情?的後續發展。
視頻畫麵一轉，到了機場。
兩?人拉著行李箱，一路笑談著走出機場，然後，許安朝著某個方向招了招手?，“看到他們了。”
然後，又湊到陳思南耳邊細聲道：“彆緊張，我爸媽都很喜歡你。”
“要你說。”陳思南輕笑著打了她一下，“我自己不知道嗎？”
“對對對，我差點忘了，有了你之?後啊，我爸媽眼裡是徹底沒我這個親女兒了。”
人群中，一對穿著得體的中年夫婦滿麵笑容地看著走近的兩?人，接著，婦人將手?中捧著的花遞給?陳思南，“這麼遠過來，真?是辛苦了。”
與預想的發展截然不同，陳母不解，這許安的父母是怎麼想的，女兒都跟彆的女人混在一起了，不勸阻就算了，怎麼還……
接下來，畫麵直接來到了家?裡，一大桌菜一閃而過，幾人圍坐在一起，談笑甚歡。
和評論?區99、撒花、祝福的歡快氣氛不同，陳母看得慪氣不已。
不知是氣陳思南自作主張跑到了彆人家?裡，還是氣自己被冷落在一邊，隻?能看著他們歡聲笑語。
當?然，陳母是不可能承認後者的。
但越來越深的委屈與苦澀還是排山倒海似地推翻了她牢牢豎立的堅牆。
這個視頻循環了好幾遍，她遲遲沒有滑走。
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評論?區有人問：什?麼時候安排兩?親家?見麵呀？能得到雙方父母的祝福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了吧！
下麵有不少人回複：新來的吧，聽說陳思南母親還沒同意二人的事呢。
二樓：為什?麼呀？這麼般配的兩?人！
三樓：沒辦法，有的老人思想就是封建保守，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很正常。
四樓：天呐，希望她們堅持住，千萬不要分手?啊！
作為當?事人的陳母，迎麵接受著這些問詢，嘴唇嚅喏了下，有一瞬間，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怎麼還怪起我來了了？我還不是為了她好……
這時，視頻裡傳來陳思南的聲音。
“真?好吃，我已經好久沒吃到這些家?常菜了。”
“以後有時間就來，把這兒當?成自己家?！”許母立馬接話，“我還有好多拿手?菜沒做呢。”
“好。”
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人，陳母情?不自禁將自己代換進去，心?口又是一陣酸苦。
腦中適時想起陳予書曾說過的話：她沒有殺人放火，沒有謀財害命，她明明很幸福，明明過得很好，你為什?麼就不能接受呢？
陳母不得不承認，她所看到、所聽到的一切，無不在印證著這一句話。
而唯一的不幸，似乎都來自她，全都是她帶來的。
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害她們啊，怎麼會這樣？
陳母茫然無措地盯著手?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以為是陳予書她們回來了，陳母連忙將手?機關了，起身開門。
卻沒想到，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方才還隻?能在視頻中看見的人，此刻忽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陳母怔住，正欲張口喚她，驀的想起兩?人早已鬨翻，又冷下臉，“你來乾什?麼？”
“小?書告訴我你在這裡，我順道來看看。”陳思南推開門，自顧自走了進去。
“順道？”陳母氣得哼了聲，嘴比腦子反應更快，狠話一籮筐地滾了出來，“誰要你來看我？我不是說了嗎？你不跟她分手?，就彆回來！”
“這是小?書她們租的房子，又不是你的。”陳思南不以為然道，“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你！”
話還沒說兩?句，架先吵了起來，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陳予書回到家?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陸微跟在陳予書身後，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就聽陳思南朝她們喊道：“站在門口乾什?麼？進來啊。”
“好。”
兩?人齊齊應聲，全然忘了，這原本是她們的家?。
最後，陳母敗下陣來，撂下一句懶得管你，便坐在沙發上生起了悶氣。
“你們還沒吃飯吧？”陳思南問，“走，中午讓許安姐請你們吃。”
陳予書嗯了聲，然後看向陳母，道：“媽，我們先去吃飯吧。”
“我不去。”陳母努努嘴，頭往旁邊一偏，“要去你們自己去。”
“她不去就算了，我們走。”說著，陳思南拉起陳予書就走。
陳予書回頭，還想叫陳母，就見她沉著臉，胸口越來越劇烈地起伏著，而陸微徑直拉上了她的手?。
“阿姨，走吧。”
陳母哼了聲，沒動：“不去，我一個人在家?吃就行了。”
“可是。”陸微猶豫了下道，“廚房的鍋壞了，做不了了。”
陳母一梗，臉色又難看了幾個度。
“阿姨你就跟我們走吧，外麵的菜可好吃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誰家?丫頭像你這麼饞？”
陸微舔舔唇，不發一語，拉著她的手?沒動。
“你彆拽我，我自己知道走。”陳母作勢起身，還裝模作樣地把手?往外抽。
陸微腹誹：我哪有拽你，碰瓷也沒有你這麼碰的吧！
隨即明白過來陳母的彆扭，忍不住想，倒是跟陳予書一樣擰巴。
許安在樓下等著，看見陳母，正猶豫著怎麼上前打招呼，就被陳思南拉著往前走了。
“你媽媽是不是在後麵？我還是過去……”
“不用，你沒看見她那張臉臭得呀，何必趕上去找罵呢？”陳思南舍不得愛人受委屈，繼續道，“嘴更是毒得很，跟抹了層砒霜似的，也就我皮糙肉厚受得了。”
“是嗎？”許安稍微持懷疑態度，“可我看陸微挽著她，氣氛還挺好的呀。”
“陸微。”陳思南笑了聲，“人家?那嘴巴甜的，塗了蜜似的，而你這個笨嘴笨舌的，隻?有挨罵的份兒。”
許安還想說些什?麼，陳思南直接岔開話題：“對了，我可是跟她們說了，今中午讓你請客吃飯，你做好準備啊。”
許安失笑：“好”
陳予書記掛著陸微，第一時間回頭去尋，走近，就聽陳母罵罵咧咧的，小?聲說著壞話。
“年輕人真?沒禮貌，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了。”
陳予書歎口氣，忍不住為陳思南她們說話：“但凡你臉色和悅點，姐也不至於?把人直接拉走。”
“這麼說，我還是個罪人了？都怨起我來了是吧？”陳母氣悶不已，“我還是不是你媽了？一個個的，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
“本來就是你的不對啊。”陳予書小?聲道，“要不是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陸微一邊撫著陳母後背，一邊道：“阿姨你彆生氣，還有我呢，我向著你。”
嗯？陳予書不可置信地看著陸微，嘴角抽了抽。
陸微有些心?虛地瞥她一眼，下一秒，又梗著脖子繼續道：“書書，你對阿姨溫柔點嘛。”
陳予書一口氣直衝腦門，咬牙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道：“行。”
陳母神色稍霽，知道這兩?人是故意哄著她，臉上不禁爬起了一絲極輕的羞赧，沒再抱怨什?麼。
到達吃飯地點，陳母雖沒笑臉相迎，但也還算和氣。
期間，許安自是鄭重地跟陳母做了自我介紹，還特意準備了禮物。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麵前的是一個穩重又乖巧的女孩子呢？
反之?，陳思南就顯得有些叛逆乖張了。
有了對比，陳母越看陳思南越不順眼，不由懷疑起來，莫不是這死丫頭把人家?姑娘拐跑的。
再看另外兩?人。
陳予書和陸微挨坐在一起，兩?人皆是一臉學生氣，眼裡什?麼都藏不住，清澈明亮。
“這個好吃，書書，你快嘗嘗。”
陳予書就著陸微的筷子將剩下的菜叼走，隨即眼睛一亮，“好吃！”
“怎麼吃到臉上了？”陸微抽出一張紙，輕輕托著她的下巴，“彆動，我幫你擦乾淨。”
陳母嘴一扁，沒好氣地轉過頭，待看到陳思南那出死樣子後，臉色更差。
不自覺間，竟覺得這桌上的其他人也沒那麼礙眼了。
這時，陳思南懶懶開口：“你在這兒也待了好幾天了，打算什?麼時候走啊？”
“我自己不知道走嗎？”陳母語氣發衝，“需得著你趕我？”
陳思南無所謂地聳聳肩：“你知道就好。”
“反正我以後懶得管你們了，吃力?不討好。”陳母手?撐在桌上，瞥了幾人一眼，“我就看你們能好多久！”
陳思南：“你想看就看吧。”
“你、你真?是要把我氣死你！”
除了陳思南外，一頓飯吃完，眾人還算儘興而歸。
陳母的航班在隔天下午，幾人前去機場送彆。
彼時，天氣晴朗，陽光正好，伴隨著飛機的噪鳴聲，一道弧線滑過天際，留下一道長長的尾跡雲。
接著送彆陳思南她們。
“姐，謝謝你專門過來。”
“平時什?麼都悶著。”陳思南戳了戳陳予書額頭，“出事就知道找你姐了。”
陳予書眼眶微濕：“誰讓你是我姐呢？”
“以後有什?麼事早點說，跟陸微在一起這麼久，臉皮也沒見你厚點。”
陳予書失笑，重重點頭。
*
生活恢複如?常，隻?是頭頂的陰霾徹底散去，以後的每一天都是晴天。
時光就這麼飛逝而過，大三上已然走到了儘頭，相較於?前兩?年，期末周輕鬆了許多，陳予書得以提前放假。
將近一年沒回家?了，臥室一點都沒變，被套換了新的，散發著獨特的清香。
過去光禿禿的陽台上種了兩?盆水仙花，還有一大盆綠油油的小?蔥，生機盎然。
陳予書湊近聞了聞，然後好奇地問陳母：“媽，你怎麼突然想起種花了？”
陳母抱著湯圓喂飯：“我一天在家?沒事乾，養養花怎麼了？”
“沒怎麼。”陳予書笑著搖頭，“就是沒想到，你花也能養得這麼好看。”
“少說這些漂亮話，趕緊洗手?吃飯。”陳母放下湯圓，嘮嘮叨叨走進廚房，“喂完這個小?的，又得喂大的。”
“好。”
“對了。”陳母端著飯碗，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有些彆扭地問，“你知道你姐，那個死丫頭什?麼時候回來嗎？”
陳予書憋笑：“過年前應該能回來。”
聞言，陳母輕描淡寫、甚不在意地哦了聲，心?裡卻大大鬆了口氣，沒吃幾口飯，就把碗放下了，“那我去把她房間收拾一下。”
“還早著呢，不著急。”
“那個死丫頭沒個影兒的，回來也從不吱一聲……”
陳母聲音漸弱，陳予書喊不住，隻?能作罷。
風風火火收拾完，陳母挎上包，對陳予書道：“我上班去了，晚上你自己熱點飯吃。”
“嗯，好的。”
話音剛落，陸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陳予書本想等陳母走了再接，就聽陳母哼了聲，頗嫌棄地開口道：“才回來兩?小?時不到，就又纏了上來，怎麼就這麼粘人？以後還了得。”
陳予書默默聽著，不敢反駁，畢竟，她也挺喜歡的。
陳母說完就出門了，陳予書連忙接通電話，問：“怎麼了？”
陸微立馬黏黏糊糊地喊了聲老婆，“想你了。”
想起陳母方才的話，陳予書一時失笑，“我媽剛還說，你太粘人了，以後可怎麼得了。”
“那我以後也粘著你。”陸微哼唧道，“對了，我媽知道我們回來了，今晚打算大展身手?，讓你也過來一起吃飯。”
陳予書應下：“好呀。”
陸微百無聊賴地攪著手?機殼上的掛繩，話裡有話：“老婆，你在乾什?麼呀？我媽讓我去買菜，你也知道，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唉，有點愁人呐。”
“陸微。”陳予書有些好笑地叫著她的名字，“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麼婉轉的說話方式了？”
“還不是思南姐，說人家?厚臉皮，嚶嚶嚶……”
“哈哈哈哈，明明我姐那是誇你。”陳予書哭笑不得，認命道，“好了，彆嚶了，我陪你去買。”
陸微聲音一下輕快起來：“我馬上穿鞋出門！”
*
兩?人直接去了市裡最大的超市。
陳予書推著購物車，嚴格按照清單上的食材挑選。
而陸微一進超市，目光就被其他東西吸引，早把正事忘在了腦後，看見什?麼稀奇的，拿起就往購物車裡一扔。
她倒是扔爽了，陳予書卻隻?能無奈地跟在她屁股後麵，將那些沒用的東西重新放回貨架。
“麒麟果?？這是什?麼水果?呀？一個竟要一百多！”陸微忙招呼陳予書過來看，“這玩意兒看著也不是很好吃啊。”
聞言，陳予書稍稍鬆了口氣，正想叫陸微走，就聽她道：“不行，我今天高低得整兩?個嘗嘗它什?麼味兒！”
頓時，陳予書一口氣又提了上來，她忙抓住陸微伸出去的魔爪，勸道：“這不好吃，還死貴，咱不要啊。”
“果?不可貌相！它這麼貴一定有貴的道理！”陸微言之?鑿鑿。
“有什?麼道理？就是為了騙你這種傻子的！”陳予書氣急，“它要真?的那麼好吃，早就量產了！”
陸微看著黃燦燦的果?子，咽了咽口水，嘀咕道：“還沒吃呢，你怎麼知道不好吃？”
“好、好吃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陳予書掐人中，當?場上網搜索了起來，然後拿給?陸微看，“你看嘛，吃過的都說一般。”
“這叫眾口難調，沒準我吃著就很喜歡呢？”
“喜歡能當?飯吃嗎？一百多一個，兩?三口就沒了。”陳予書白她一眼，“你就非得饞這一口嘛，吃點其他的不好嗎？”
陸微不語，拽著她的衣袖，低眉順眼，醞釀片刻，弱弱開口：“可人家?就想跟你一起嘗試不同的東西嘛。”
陳予書毫不留情?地拂開她的手?：“你自己饞彆拉上我！”
“你就不好奇它什?麼味道？”陸微整個身子直接貼上來，在她耳邊如?同惡魔低語般地引誘它，“你就不想嘗嘗嗎？”
為了吃真?是不擇手?段。
陳予書極力?控製著不斷上揚的嘴角，辛苦憋笑，緩了緩才道：“一百多一個，除非它是金子，不然我絕不可能買！”
“老婆~”引誘不成，陸微乾脆擺爛，軟語央求，“求求你了，就給?我買嘛，我今天要是吃不著的話，心?慌慌，晚上睡不著覺。”
“行行行，一個，拿一個就夠了。”陳予書肉疼地開口，“等等，你挑個好點的。”
“嗚嗚嗚老婆你真?好！”陸微喜極而泣，重重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後俯身仔細挑選了一番，指著其中一個問，“老婆，這個可以嗎？”
“焉巴巴的，你就不能挑個新鮮點的嘛？”陳予書把人拉開，“算了，讓我來。”
“好。”陸微乖乖讓到一邊，手?閒不住，從後麵環住陳予書的腰，不停用臉去蹭她的背。
兩?人在這兒糾纏半天，殊不知，這一幕儘數被一人看了去。
得了空，王芝芝就想著來超市買點東西，晚上好回去做飯，正打算給?陸微說聲，不承想，一轉彎，就遇到了二人。
不知她們在爭吵什?麼，但看氛圍不錯，她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舉起手?機拍了張照，準備等會兒拿過去好好調侃一番。
收了手?機，正欲推著購物車過去打招呼，就見陸微像個小?媳婦兒似地拽著人家?的袖子……
真?有意思！
唉！早知道就把這段錄像了！可惜可惜！
然後，漸漸地，王芝芝就發現，那兩?人越來越不對勁了起來，一霎過後，她了然地道了聲原來如?此。
下一秒，她斂了笑意，隻?是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壞笑。
“好了。”陳予書挑好裝進袋子，遞給?陸微，“拿著吧，像你這麼吃，以後家?裡遲早被你吃垮。”
“人家?哪有那麼大的胃口。”陸微捧著果?子，放鼻尖嗅了嗅，一副饞相。
見狀，陳予書又氣又好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微微，小?書，你們這是在乾什?麼？！”王芝芝板著一張臉，快步衝到兩?人麵前，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第104章 打趣
“不是, 媽你沒事吧？王芝芝你彆……”陸微急得差點跺腳，“你能?不能?正常點？！”
陳予書從未見過王芝芝這個樣子，直接被?嚇傻了, 大腦一片空白。
“王芝芝你……你夠了！”陸微氣呼呼地開口?，幾乎撒潑道, “你嚇著陳予書了！”
王芝芝本想再裝裝的, 但?見陸微真?生氣了，還有已經被嚇懵的陳予書，她趕忙收了手，恢複常態。
然後, 笑?眯眯地看著陳予書，帶著歉意道：“不好意思啊, 小書，嚇著你了。”
這時, 陳予書才回過味來，有些虛弱地開口?：“沒事的，阿姨。”
王芝芝卻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 心疼道：“怎麼嚇成這個樣子？陸微這個臭丫頭沒跟你說嘛, 我一向是不反對她戀愛的, 不管是跟誰。如果是你的話, 我還更高興呢。”
“我……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陳予書心口?一熱，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怪阿姨演技太?好，不小心真?把你騙著了。”
陳予書忙道沒關係。
陸微卻仍臭著一張臉, 怨氣衝衝地盯著王芝芝。
“你還好意思生氣，都怪你, 這種事也不早點告訴我。”王芝芝撩撩頭發，給了她一個爆栗, 毫不客氣地將?所有錯攬在了她身?上。
陸微哼了聲，拉著陳予書就?要走。
“好了，玩笑?而已。”陳予書拽著人，軟語道，“我什麼事都沒有，彆?生氣了。”
“王芝芝，你真?是太?過分了！”陸微氣不過地開口?泄憤。
王芝芝聳聳肩，沒理她，轉頭問陳予書：“對了，你們剛剛在這兒買什麼呢？”
“這個麒麟果。”陳予書指著一旁的貨架道。
“你們喜歡吃這個呀？那我多拿幾個。”說著，王芝芝順手拿了好幾個放籃子裡，“剛好可以當今晚的飯後水果。”
陳予書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又?肉疼了起來。
真?不愧是母女！
又?買了許多東西?，幾人一起坐王芝芝的車回去。
難得和兩人有獨處的空間，王芝芝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興致大發，硬是將?兩人的戀愛史扒了個乾乾淨淨。
“這麼說，我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了？”王芝芝嘖了聲，有些不滿地開口?。
“哪有？你明明比我自己知道得還早。”陸微陰陽怪氣，再加倒打一耙，全成了王芝芝的錯，“知道了還不告訴我！差點陳予書就?……”
“怎麼啦？”聞言，王芝芝訝異，“小書差點就?被?彆?人拐跑了？”
陸微哼了聲，語氣不自禁帶了些微得意：“那、那倒沒有。”
“那你在這叫什麼？”王芝芝索然無味地撇撇嘴，“我還以為你醋意大發，在命懸一線之際，把人搶了過來呢，沒意思。”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就?不盼著你女兒點好！”陸微氣得顱頂冒煙，“你要早點開口?，沒準我早跟陳予書在一起了！”
王芝芝笑?出聲來，“誰知道我怎麼就?生出了你這個感情白癡？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應該，在你小時候就?幫你同小書結下娃娃親呢？”
接著，她話鋒一轉：“不過，那時候小書可不一定同意呢，是吧，小書？”
“誰說陳予書不會同意！當年?，我跟她在教室裡一見如故，我問她願不願意做我同桌，她直接說的願意，是不是陳予書？陳予書你說話啊！”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陳予書，聽著兩人的對話，恨不得把頭埋進土裡。
偏偏王芝芝和陸微時不時都要cure一下她，她真?是想裝鵪鶉都裝不了，進退兩難。
陳予書忍不住再一次感歎：真?不愧是母女！
王芝芝：“誒，對了，小書，你媽媽知道後也同意嗎？”
陳予書嗯了聲：“現在基本上是同意了。”
“哦，這麼說，之前不同意？為什麼呀？”王芝芝立刻來了興趣，連連追問道，“陸微就?沒做點什麼嗎？”
“做倒是做了，主?要是……”陳予書頓了頓，忍不住笑?道，“她油嘴滑舌的，比較會哄人畫餅。”
“喂，什麼哄人畫餅啊！”陸微立刻反駁，“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實意的！”
王芝芝立馬豎起了耳朵，“她還會哄人呀？怎麼哄的？說來我聽聽。”
“你不許說！”陸微臉色驀的一變，撲到陳予書身?上，伸手想要捂她的嘴，“不許說！”
陳予書捉住陸微的手，笑?著躲開。
“不讓說就?不說。”王芝芝眨眨眼，狡黠道，“等我私下再問小書是一樣的。”
“啊啊啊啊啊王芝芝！你無不無聊啊！”陸微崩潰不已地揉著腦袋，“沒事就?多吃點溜溜梅！你湊什麼熱鬨啊！”
陳予書攬過她的肩，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微微，彆?氣，我還沒說呢。”
“老婆，我就?知道你跟我是站在……”陸微眼裡燃起一絲希望，感動地看著陳予書。
然而，下一秒，她就?見陳予書苦苦壓抑著嘴角的笑?意，啟唇道：“就?是，她拉著我媽的手說，她會把我媽……把我媽當成第二個……”
“陳予書，我恨你！”陸微捂住臉，整個人團成一團，縮在了一角。
車廂裡，王芝芝和陳予書的笑?聲交織在一起，這無疑讓陸微小小的心靈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微微，這些話怎麼就?不見你對我說呢？”王芝芝微微沾了點醋意地開口?道，接著話音又?一轉，“不過，還好我現在有小書了。小書，你也會像陸微對陳媽媽那樣對我嗎？對嗎？”
陳予書不知話題怎麼又?轉到了自己身?上，愣了一下，有些赧然地開口?：“當、當然阿姨。”
見狀，陸微滿血複活，重新挺直了脊梁，張狂威逼道：“那你說啊，你要怎麼對我媽？”
王芝芝也滿臉期待地等著，眼裡興味兒越來越濃。
“我、我……”陳予書手揪著衣擺，臉被?憋得通紅。
“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要不這樣吧？”王芝芝暫時放過她，又?朝陸微打趣道，“你去跟陳媽媽，把小書讓給我？”
“你想的倒是美！”陸微一把攬住陳予書，占有味十足，“陳予書是我的！”
王芝芝學著她的樣子怪裡怪氣地複述了一遍，然後幸災樂禍道：“不過，以後在家裡，恐怕不是你說了算吧。”
“你胡說什麼？”陸微明顯底氣不足，仍梗著脖子，努力道，“陳予書可是、可是什麼都依我的！”
“也是，買個果都要央求人家半天，不過，那情態著實好看！”王芝芝肆無忌憚地嘲笑?起來，“萬萬沒想到，曾經的小霸王也有妻管嚴的一天，以後可有的是熱鬨看咯。”
“啊啊啊啊王芝芝！你開車就?好好開車，能?不能?彆?說話能?不能?彆?說話……”
陳予書一邊按住陸微，一邊勸王芝芝：“阿姨，你就?彆?打趣她了。”
“哈哈哈哈……差點忘了，小書，你也會把我當第二個親媽嗎？你也會好好……”
“對啊，陳予書，你說，你快說！”
一個不小心，戰火又?燒到了自己身?上。
陳予書疲憊地想，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她啊！
萬幸，終於到達目的地了。
王芝芝仍有些意猶未儘，然後降下惡魔一般邪惡的咒語：“等會兒咱們吃飯的時候再聊啊！”
陳予書/陸微：“……”
作?為最大的獲益者?，王芝芝心情格外好，哼著歌將?東西?提進了廚房。
“真?倒黴，早知道今天出門就?看看黃曆了！”一進屋，陸微再忍不住，開口?抱怨了起來。
然後，跟個無賴似的靠在陳予書身?上，一下下戳著她的胸口?，“你還幫她說話你還幫她說話，到底誰是你老婆啊！”
陳予書同樣被?摧殘得不輕，隻是相對陸微來說好點，聞言，她頗無奈地聳聳肩，“那我有什麼辦法？而且，不是你說的嘛，要對阿姨溫柔點。”
“我——我！”陸微氣悶，“我那是對你媽媽說的！你看王芝芝那樣，需得著你對她溫柔嗎？你對她溫柔，她直接打蛇隨棍上！你求她對你溫柔點還差不多！”
見陸微氣得不輕，陳予書努力憋著笑?，把人按在懷裡哄：“好好好，我下次一定幫你說話，一定好好嗬護你的自尊。”
“你說到做到啊。”陸微很容易就?被?哄好，又?親熱地纏上陳予書，黏黏膩膩地喊老婆，“對了，咱們剛買的果子還沒吃呢，我來嘗嘗它什麼味兒。”
一提這個，陳予書臉色驀的沉了下來，忍不住咬了咬後槽牙。
這敗家玩意兒！
剛剛王芝芝怎麼就?沒把這狗東西?埋汰死呢！
切開黃色的果皮，裡麵猶如果凍質感般的白色果肉露了出來，大顆大顆的黑籽兒遍布其中。
陸微拿了一半兒給陳予書，然後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似地一口?吞了進去，砸吧砸吧嘴，沒一會兒，眉毛就?皺了起來。
陳予書小小嘗了一口?，然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笑?裡藏刀：“微微，好吃嗎？”
聞言，陸微一秒換臉，點頭如搗蒜，“好吃好吃，特?彆?好吃。”
“是嘛？”陳予書笑?得越發溫柔，“那這半你也一起吃了吧？”
陸微搖頭，頗優雅地推著她的手，“好東西?要一起分享，更何況，你是我最愛的老婆呢？”
“好東西?我是沒享受到，難倒是跟你同擔了。”陳予書白了她一眼，麵無表情地將?剩下的吃了。
入口?稍微有點苦澀，說不上好吃也說不上難吃。
陸微攪著手指，頗心虛地看著她，然後討好似地湊上去親她，“親親就?不苦了。”
“少來。”陳予書故意在她親來時偏過頭，不讓她得逞，“真?當你嘴巴抹了蜜呀？”
紅唇近在眼前，幾次三番失之交臂，陸微逐漸急切起來，摟著陳予書的腰，將?人逼坐在床上，然後欺身?上去。
“你這是乾什麼？還想霸王硬上弓啊？”
陸微岔坐在她腿上，從兜裡掏出一顆糖，迅速撕開包裝紙，含進嘴裡，低頭，印上陳予書的唇。
不一會兒，清甜的水蜜桃味兒在兩人口?腔蕩開。
圓球狀的水果糖在舌尖來回滾了好幾圈，逐漸消融不見，香甜的氣息卻久久未散，甚至愈來愈濃。
“好……好了……陸微。”大腦缺氧，陳予書雙手推著陸微雙肩，將?人稍稍分開，大口?喘氣。
“現在感覺到甜了嗎？”陸微捧著她的臉，唇堪堪停在毫厘之間。
陳予書咽了咽口?水，呼吸一時凝滯，有些僵硬地開口?：“從我身?上下去。”
“不要。”陸微轉而勾住她的脖子，將?還帶著餘熱的吻落在陳予書眼皮。
陳予書受激地閉上眼，下一秒，滾燙的呼吸就?直接來到了她的唇邊。
輕柔的吻充滿了纏綿的味道，四目相對間，細細感受著愛人瘋狂湧動的愛意。
陳予書手攥著陸微腰側的衣服，仰頭回應。
等終於分開，兩人眼眸都完全迷離了起來，不複清明。
空調緩慢升溫，整個屋子終於暖了起來。
陳予書兩頰更燙，透著一股不正常的紅意。
“老婆~”
“乾什麼？”
陸微一隻手捧著她的臉，拇指描摹著她的五官，從眉眼到鼻尖、唇角，“你真?好看。”
陳予書近距離看著她的瞳孔，深陷其中，也一時失神。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王芝芝的呼喊聲，“小書，微微，快出來吃飯了。”
陳予書一驚，猛地將?人推開，陸微腰撞上書桌邊緣，痛得嗷了一聲，手顫巍巍地指著陳予書控訴道：“你這是……這是故意殺妻。”
“好的，阿姨。”陳予書理了理自己衣衫，確認無誤後，忙打開了門，室外的涼風稍稍吹散了這一室的旖旎。
陸微揉揉腰，後腳跟出去，問：“老陸呢，怎麼沒回來？”
“你爸臨時有點事，就?隻有我們三一起吃了。”王芝芝一臉可惜地搖搖頭。
呃，她們怎麼從中聽出了一絲慶幸呢？
兩人對視一眼，確定了這不是她們的幻覺。
陸微朝她擠眉弄眼，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方才說的話。
陳予書啞然失笑?。
來到餐桌前，陸微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太?陽穴便預感不妙地跳了起來。
“媽，這些菜，你有用料理包嗎？”
“你也太?小瞧你媽了，我苦練多年?，歸來，幾個家常菜還拿捏不了？”
有幸嘗過陸家原汁原味的菜，聞言，陳予書臉上的肌肉控製不住地抽了抽，牙疼。
陸微立馬轉頭對陳予書道：“要不，咱們去外麵吃吧？”
陳予書眨眨眼，極輕但?迅速地點了點頭。
“小書，你彆?聽她的。”王芝芝親熱地摟過她，將?她按坐在座位上，“就?相信阿姨一次嘛。”
這話聽著，莫名耳熟，跟某人簡直是如出一轍。
陳予書咬唇，艱難點頭，然後極克製地從盤子裡夾了一小塊雞肉。
“怎麼樣？”
秉持著不能?光自己遭罪的原則，陳予書硬是神色不改地咽了下去，點頭道：“還可以誒。”
陸微半信半疑，見陳予書無恙，歡快地夾了一大筷塞進嘴裡，下一秒，她瞳孔一震，彎腰儘數吐在了餐巾紙裡。
“嘔，水——”陸微慌忙去接了杯水灌下，折回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陳予書，“陳予書，你好狠的心啊，連我都害！我們方才不是說好了守望同心，互幫互助的嘛。”
“但?是。”陳予書無辜地眨眨眼，“我們不也說了要同甘共苦嗎？”
王芝芝不信邪，嘗了口?後，神情微妙：“唉，早知道就?買兩包調料包了。”
放下筷子，她堅定地給一家私房菜的老板打了個電話過去，然後迅速報了幾個菜名。
等飯送來時，三人餓得前胸貼後背，四顧無言，隻有大快朵頤的聲音。
待吃飽喝足，王芝芝懶懶靠在椅子上，隨意同她們話著家常，“沒記錯的話，你們明年?就?大三下了是吧？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是啊。”陳予書附和道，“感覺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對了，那你畢業後有什麼打算嗎？”王芝芝問。
陳予書如實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而陸微一直低頭吃著菜，不發一言。
陳予書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轉頭問王芝芝：“阿姨，你覺得陸微以後……”
“我不是說了嗎？以後就?纏著你不放。”陸微突然開口?，含糊道。
王芝芝眼裡閃過一絲猶豫，極快，不過一瞬就?恢複了常態：“看她自己，我尊重她的選擇。”
陳予書笑?著嗯了聲，垂頭，眉梢已悄然輕蹙。
直覺告訴她，陸微一定有事瞞著她。
心底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但?具體是什麼，還得問過陸微才知道。
不過，若是直接問她，她恐怕不會輕易告訴她。
陳予書默默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眼王芝芝，心底暗下了一個決定。
*
假日悠閒，不知不覺中，一年?即將?翻篇。
陳思南是在大年?初一的前一天晚上回來的。
彼時，陳母在廚房做飯，嘴裡正罵著“小兔崽子一年?到頭不歸家”時，就?聽門鈴響了。
打開門，母女剛一對上眼，嘴皮就?自動掀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吵得比外麵的炮仗還響脆。
陳予書忙不迭戴上耳機，窩在沙發上給陸微發消息，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陸微：【嘿嘿，你想我啦？】
陳予書笑?，回道：【算是吧。】
陸微：【什麼叫算是？哼，你重新說。】
我想你了，陸微。陳予書在心底默默道，眼睛望著屏幕，逐漸失神，不由又?想起了那日和王芝芝的對話。
至此?，心上壓了塊石頭。
等陸微回來那天，陳予書將?人約了出來。
冬日的晚上黑得格外早，六點剛過，外麵就?已經是灰蒙蒙的一片了。
陳予書帶著人，穿過老舊的巷道，不知覺間，來到了學校附近。
此?時，部分高中生已經返校了，剛好趕上他們放學覓食，各個小攤前都擠滿了人。
熟悉的香氣不時飄散過來，一晃神間，似乎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員。
“這家店生意還是那麼好。”陸微被?蜂擁的人群推擠著，忙拉著陳予書往人少的地方去，“我以前可喜歡吃這裡的蒸餃了，配著那蘸料，哇，好吃得我恨不得把舌頭吞掉。”
“有這麼誇張嗎？”陳予書笑?，“不過，我記得夏天這裡的生意特?彆?好，你好幾回都沒吃到呢。”
“那還不是怨你那班主?任！每次都臨到放學講事，彆?的班人都走光了，她還嘰嘰喳喳個不停。”陸微吐槽著，臉上怨氣越來越深，“看見我還白唧我，真?是太?可惡了。”
“是嘛？”陳予書不由跟著回憶起來，“不過，照我們班主?任的意思，那叫錯峰吃飯，節省時間。”
陸微立馬呸了聲：“等我們去的時候，彆?人都坐著吃了，我們就?隻能?像個傻der似的，站那兒看著。”
“哈哈哈哈哈……”陳予書抓著陸微的胳膊，笑?得渾身?發顫。
陸微：“誒，你說，要是讓你們班主?任知道，你這顆大白菜被?我這頭豬拱了後，她會是什麼表情呀？”
陳予書：“你形容你自己是豬呀？”
陸微：“在你班主?任眼裡，我可不就?是頭野豬嗎？”
陳予書又?是一陣發笑?。
不知不覺走到了校門口?，不斷有學生進進出出，兩人就?站在原地，看了半晌。
“還有幾個月他們就?要高考了吧。”陳予書道。
陸微嗯了聲：“六月七號和八號，678，錄取吧，我記得可清楚了。”
“那你還記得。”陳予書看向她，眼裡閃著回憶的柔柔光輝，“出分的那天嗎？當天晚上，學校放了二十分鐘的煙花，那時候，我們都不在校了，但?還是有很多人跑來看。”
“我當然記得。”陸微眉飛色舞地回憶起來，“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把你拉來了。”
“沒錯，然後那天晚上，你問我，想報考哪所學校。”陳予書唇角微勾，“自以為很隨意，其實眼裡的緊張都快蹦出來了。”
陸微立馬哼了聲：“可惡，竟然被?你發現了！”
陳予書輕笑?：“然後我也隨口?說，我想去雲大。但?是當時，我並不十分確定你會跟來。”
不知怎的，說著說著，陳予書眼眶一熱，聲音逐漸不穩了起來。
“所以，當看到你和我被?同一所學校所錄取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像中了天價彩票一樣，真?的特?彆?特?彆?高興。”
陸微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忙擔憂地詢問陳予書：“老婆，你怎麼了？”
陳予書搖搖頭：“我隻是在想，以後，也會有這樣折中而兩全的辦法嗎？”
“什麼意思？”陸微納悶，“以後……我們不都在一起嗎？還需要什麼……”
陳予書自顧自繼續道：“其實，在當時，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但?為了我，你選擇了一個稍次一點的。”
“而現在，你也有更好的選擇。”說到這裡，陳予書哽塞不已，忙咬唇，然後輕輕呼了口?氣，看向陸微，帶著絲堅定道，“可是，這次……沒有折中的辦法了。”
“陳予書，你到底想說什麼？”陸微神色驀的一變，空著的手慢慢攏成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