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立馬遭到一聲反駁，“你就是我老婆！”
沈昭心如死灰，對警察道：“就像現在這樣。”
“嗯。”警察思忖了一會兒道：“也就是說，她在馬路上碰瓷了您，您將其帶回家，自此，她便纏著您，認為您是她老婆，對嗎？”
沈昭遲疑地嗯了聲，但總感覺哪裡不對。
“啊這個，不好意思，女士，從她的行為來看，她並未構成實際的違法行為，我們無權拘留她。”警察為難道：“不過，我們可以從旁協助，解決你們的感情糾葛。”
“不是。”沈昭總算回過味兒來了，“我跟她素昧平生，沒有一絲感情，完全是她單方麵的糾纏！”
“老婆，你彆這樣，我們明明已經成親了。”
沈昭：“你先閉嘴，彆說話。”
警察：“額，想必二位有什麼誤會，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
每逢過節，夫妻間吵架打架的比比皆是，屁大點事兒都要報警處理，接待得多了，熟能生巧，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他們實在不便插手。
樓道陰寒，浸入骨髓，站了許久，沈昭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掛斷了電話。
四目相對，沈昭隻覺棘手異常，思忖著把這人趕走的法子，少女衝她翩然一笑，沈昭麵無表情地轉過身，指紋解開房門。
少女想跟進來，沈昭抵住門，“彆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沒用，聽到了嗎？”
“老——”
沈昭心生煩意，皺眉，反手將門關上，嘭的一聲，將兩個世界隔絕。
得寸進尺，就不該對這個女騙子心軟！
屋外，少女怔怔看著禁閉的鐵門，神色有些黯淡，但片刻後，她也隻是順著牆角坐下，像沈昭剛剛看見的那般。
但不同的是，知道了那人在裡麵，她眸子少了許多不安，平靜了不少。
沈昭本以為少女會糾纏不休，擾她清淨，然而，過了許久，門外都沒什麼動靜。
難不成走了？
沈昭忍不住打開手機，查看門外的監控，小小的人縮成一團，蹲在牆角，她的眉倏地皺了起來，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就在這時，有人打來了電話，是她的母親大人，遊姝。
“喂，媽，有什麼事嗎？”
沈昭一邊接通，一邊找來平板，打開監控繼續看。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了，大忙人。”遊姝嗔怪地罵了句，轉而問道：“什麼時候回來呀？我跟你爸……”
“這段時間可能不行。”沈昭想也沒想便道，說出口才想起之前答應回家，又忙補充道：“不是我不想回去，最近奉安新出土了不少文物，許多需要修複。”
“那所有人大過年的都不放假啦？你老師可跟我打了招呼了，彆找借口。”
沈昭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行行行，我過幾天就回去。”
“你可彆又忘了。”似乎想到了什麼，遊姝又道：“對了，這兩天你可彆再偷偷趕工了，像去年那樣。”
沈昭靜靜聽著，時不時看一眼監控，少女姿勢不變，一動不動，像是守著洞口的小動物一樣，她不知不覺走了神。
“小昭？”
“嗯？媽，你剛說什麼？”沈昭將目光移開，對遊姝道：“剛剛信號不好，沒聽清。”
“我說，我有個老同學家的兒子今年剛回國，還是單身……”
又是老生常談的話題，沈昭想起去年一場接一場的相親宴，隻覺頭更加疼了，“媽，我現在還不想結婚，您就彆亂湊對了。”
聞言，遊姝也沒生氣，隻道：“就是去見見，看不上也沒關係，你要不喜歡男的，女孩子也行，媽沒那麼封建，隻要你喜歡就成。”
“什……什麼？”驚詫過後，沈昭有些忍俊不禁，“媽，你說什麼呀？你不會以為我……”
話還沒說完，餘光瞥見縮在牆角的人動了動，剛轉過頭，少女像是感應到了她的目光一般，忽的抬頭，對上了她的眼。
沈昭頭腦一時空白，遊姝在那邊又說了什麼，她全然沒聽見，隻含糊地嗯了聲。
“就這樣吧，記得回家啊。”
沈昭道了聲好，電話隨即掛斷。
監控裡的女人又縮成了原來的樣子，像被人拋棄的小寵物。
眼不見心不煩，絕不能再心軟了！
沈昭合上平板，起身去浴室洗澡，熱水從頭頂衝下，驅散了一身的寒冷，忽地，一陣冷風吹過，透過窗間的縫隙，沈昭被凍得立刻打了個哆嗦，腦中不受控製地想起某個蹲在門外的女人。
也不知道走沒走。
她到底什麼來頭？沒有家人，流落在外？還是從醫院跑出來的？
沈昭搖搖頭，不想了，這些都跟她沒關係。
這麼想著，洗完澡後，她還是打開監控看了眼，結果不出所料。
怎麼就招上了這麼個麻煩？甩都甩不掉！
萬一凍死在她門前，她可說不清楚！
沈昭不免又想到了兩人初見那晚，冰天雪地裡，少女隻著一件薄裙，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思忖的空擋，監控裡忽然多了一個人，是隔壁那戶人家的兒子，酒鬼一個。
認清來人，沈昭立刻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