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的可怕,便在於此。
言澈很快吃到了輕敵的苦頭,這三人簡直難纏至極,他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如果再這樣打下去,或許景元城的水患都結束了,他還在跟人對戰。
這不可取,言澈決定借助外力,這其實極為丟人,但隻要見證的人都死了,那就不會有任何人知情。
“艸,這孫子準備開掛!
”
卞春舟大吼一聲,便要掏出師尊送的護身符丟出去,不過比他更快的,是一道強橫的天外拂柳,也不能說是拂柳,而是一道如同春風拂柳般的柔絮。
這道柔絮之風,來自聞敘的小玉瓶秘境。
言澈啪嘰一聲倒地,他手中依舊緊緊攥著一道上品暴烈符,或許他至死都不明白到底是何人出手殺死了他。
但這無傷大雅,因為他已經死了。
“阿敘,傷得很重啊,司瀅前輩居然還留下了這樣的爛攤子,真叫人苦惱啊。”一道神識自小玉瓶秘境裡飄出來,出乎意料的,不是昭霞陛下,也不是女童模樣的君神尊,而是一位身形修長的颯爽女修,“咦?你怎麼這就金丹中期了?”完了,那條龍又要嘚瑟了。
“您……”
“先療傷,再救人,還有你們兩個小家夥。”君照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提刀的小子,“我去看看景元城的爛攤子。”
說完,這縷神識就消失在了三人麵前。
“她她她她——”
聞敘頷首:“就是你猜的那樣。”
哇喔——卞春舟也受了不輕的傷,但這會兒他都不覺得痛了,他可是被合體第一人救過的人了誒,這說出去他都吹上一百年,哎嘿。
陳最的發言,卻很是令人驚悚:“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位前輩。”
“……強大的人,你都說曾經見過。”卞春舟直接戳破。
陳最想了想,點頭認下:“你說得對,我調息一會兒,再找人打過。”說完,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地上死得透透的言澈,怎麼就死了呢,有種站起來再打過。
三人就地修整片刻,等終於出了城主府才知道,整座景元城周圍都掀起了高高的水幕,那是被鎮壓的水脈在反抗,也是司瀅統治之下最後的悲鳴。
卞春舟看著快要連成一片的水幕,忍不住開口:“這和哪吒抽筋扒皮三太子、東海龍王水淹陳塘關有什麼分彆?”
這個故事,剛好在聞敘的認知範圍內:“你的意思是,不釋是哪吒?”
“……那算了,不太吉利。”卞春舟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術,“聞敘敘,不釋那個家夥到底準備做什麼?他說他身上還有神修母親封禁的力量,他是準備破封後,手刃當年害死那位司神修的仇人嗎?”
“應該是,但不止於此。”
“景元城?”卞春舟也不傻,這點聯想力還是有的,見聞敘敘點頭,他當即倒抽一口冷氣,“他看來不是哪吒,是水淹陳塘關的東海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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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兩人猜測的那樣,不釋破開了身上封禁在佛心之中的修為。如果是按照預期,這份修為力量應該是隨著他修為越來越高,逐漸為他所用,這也是他作為佛修能夠暫時當一當修仙界築基第一人的原因。
但現在,他自己親手破開了這條坦途,築基後期的身體根本沒辦法完全承受這股強大的力量,在他解開封印之後的每一刻,他的七竅都在流血。
但流血沒關係,疼痛代表著他還活著。
他甚至心裡有些慶幸,自己將僧袍交給了聞敘保管,若不然現在還沒打呢,就直接弄臟了。
“不是千方百計算計我回來嗎?現在見到我,怎麼反而不開心了?”
不釋此刻,如果不是他的眼神依舊清明,說他一句魔修都不為過,渾身血透的恨意交織著刺骨的殺意,哪怕是久坐高位的化神尊者,此刻都忍不住有些膽寒。
這狼崽子,哪裡有半分普度眾生的佛修模樣。
不釋被師尊救到苦渡寺的時候,才堪堪十歲,可他已經記得自己所有仇人的醜陋麵孔,他不是不想報仇,隻是時機未到。
但忍耐的時間格外地難熬,難熬到他都有些厭惡自身,當他築基成功的時候,他就有些忍不住了,但師尊及時摁住了他,並將他塞進了五宗大會的隊伍之中。
也是那時,他第一次見到聞敘。
說一句照鏡子,實在不為過,因為不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對方身上那份為了仇恨迫切修煉的心思,正如他自身一樣。
而現在,對方已經走到了更高的高度,而他……水瀾獸還當著獸質呢,他起碼得回去摸一把再死,對吧?
“來吧,一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