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回味起那幾壇女兒紅的味道,他還要咂摸兩下嘴。
李半初清了清嗓子:“許是天氣炎熱蒸發乾了,或是酒壇有裂縫,漏出去了。這也是常有的事。”
“不不!我懷疑我遇上了什麼邪祟!阮仙長,看在咱們以往的交情上……”他話一頓,改口道,“看在我與李無疏交情匪淺的份上,你得幫我這個忙!”
阮柒一向與人沒什麼交情,李無疏的交情就是他的交情。
潁川百草生諂媚地湊近阮柒給他打扇。
銅板護主,攔手將這覥著臉的家夥擠開:“我們宮主日理萬機,哪管得了這些瑣事?”
“日理萬機?”潁川百草生指著院裡剛搬來的那兩箱賬目與文書問道。
“……”銅板語塞。
阮柒這時忽然開口:“你們出去,我與半初說幾句話。”
潁川百草生和銅板相視一眼,識相地退出西廂房,更為他們關上了房門。
房內一時隻剩李半初和阮柒兩人。
李半初坐在床上略顯局促,雙手捏緊薄被。
悄悄覷了眼阮柒,看到對方雙眼緊閉,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無論做什麼,他都看不見,兩眼便肆無忌憚在他身上打量。
阮柒身上還有靈泉帶出來的潮氣,幾縷烏黑發絲貼在白玉似的頸上,更有一絲掛在微微隆起的喉結上。往上看去,下頜線條分明,雙唇比以往潮濕紅潤。
李半初腦子裡嗡地一響,腦海浮現靈泉看見的一幕,瞬時移開目光。
阮柒把那兩人支開,不是要……滅口吧?
“師尊!我什麼都沒看……”
“你如何得知,那輪殘陽就是陣眼?”
“我不知……我隻是覺得那太陽刺目礙眼,我當時心中煩躁不安,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胡亂搬出編好的說辭,“那劍招是李無疏教的。”
李無疏真是萬能擋箭牌。
這話也不全是瞎話,他當時確實煩悶不堪,有點像修煉時走火入魔的狀態,或許是受原身影響所致。
“你不必如此驚惶,此事做得不錯。若非你將結界打破,李無疏也不會這麼快脫離險境。也許……”阮柒頓了一下,語調更加黯淡,“也許當真是李無疏冥冥之中的授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