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黑衣人刹住腳步,驚疑不定,不敢上前,向兩個嗷嗷滾地的小崽子問道:“你們的狗主子不是走了嗎?院裡的是什麼人?!”
兩少年對視一眼。莊瀾腦子靈活,連忙接茬道:“這院裡住的是阮仙師與他道侶,你說還能是誰?”
阮柒離開了此地,那剩下的,就隻有阮柒的道侶——李無疏。
“李無疏飛升十年,總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忽然蘇醒。”黑衣人聲音一頓,“難道說傳聞有假,他早已醒了?又或者,他根本從來就沒有重傷昏迷過,隻是一直在此隱居?”
莊瀾見他入鷇,有意繼續引導。
還未說話,又聽黑衣人道:“不對!那麼多人前赴後繼光顧無心苑,為何從沒傳出李無疏尚還清醒的半點風聲?”
莊瀾哼笑了一聲,陰惻惻道:“隻有活的人才能往外傳消息。”
言外之意,那些人都被滅口了。
淩原翻了個白眼,心說這小子裝腔作勢還挺像回事,但是大敵當前,強忍著沒去拆穿。
黑衣人身上當真起了一層冷汗。
李無疏則是捏了把冷汗。
剛才把門吹開是他情急之舉,現在看來頗有點作用。這兩個小子也還算聰明。
隻不過這出唱的是空城計,難保對方不會起疑。
黑衣人果然起疑,試探著又往大門邁了一步。
淩原忙喊道:“你還不快逃命去!我師娘有起床氣,小心他剁碎了你!”
李無疏還在想應對之法,聽到“師娘”兩個字,頓時兩眼一黑。
隻聽莊瀾斥責他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滿嘴瞎話……”
李無疏滿心讚同。
莊瀾又繼續道:“那分明是我師娘。”
李無疏:“……”
黑衣人哪管這兩人之間糾葛,一心隻想闖進無心苑內。
彆無他法。
李無疏長袖一拂,又召起一陣風來,成千上萬片竹葉被風揚起,從院內席卷而出。
那都是昨夜李刻霜發招斬下的竹葉,片片都還是蒼翠之色,片片都帶有滿溢的劍氣!
黑衣人驚懼地後撤一步:“可惡!當真如此!”
李無疏是什麼人?
當年洛水之約,他一人應戰六宗頂尖高手,對麵連番上陣,李無疏片刻不歇都不落下風。
若他真的醒著,區區毛賊,還不是彈指灰飛煙滅。
夜色中,竹葉帶著濃烈劍意鋪天蓋地。
黑衣人不願以身涉險,剛被竹葉挨著片衣角,便轉身逃之夭夭。
莊瀾淩原紛紛鬆了口氣,相互攙扶著到牆邊坐下。
李無疏也鬆了口氣。
淩原道:“你倒算機智。”
“比起你來是要好些。”
淩原發出不屑輕嗤,又疑惑道:“為何會突然起風?莫非真的是參陽仙君在天有靈。”
李無疏早已躍下牆頭,去查看兩個少年的傷勢。
他腳步頗急,一腳踢到了地上一枚玉佩。
那玉佩被踢出尺餘遠去,發出叮叮脆響。
上麵的繩斷了半截,想必是從黑衣人身上掉下來的。
對方逃跑時,玉佩係繩被哪片帶著劍氣的竹葉割斷了,在落在這裡。
然而,玉佩與青石板地麵撞擊的脆響讓李無疏愣了一下。因為那感覺太不同尋常。
原地停頓片刻,他才意識到不尋常的根源——
按說他除非有意挪動,一般觸碰不到凡世任何物件。這小玉佩竟然能被他無意間踢飛出去。
他滿心狐疑地將玉佩撿了起來。
玉佩通透細膩,玉質純粹,富有靈性,定然是件上品。但它雕成了一塊空白的扁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