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族大長老傷勢很重,身上的氣血快要流乾了,肉身乾癟如柴,兩隻眸子深深凹陷下去,空洞無神,鼻息間氣息若有若無,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
天武五重天很恐怖,已經擁有了搬山填海之力,在這片大地上尤其是在荒域這種偏遠蠻荒之地,絕對算是一方雄主,就算到了垂死邊緣,爆發出來的力量也足以殺死天武三重天以下的小巨頭。
薑嵐風不敢有絲毫大意,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提起拳頭,一拳就朝人魚族大長老的腦門砸下去。
這要是被拳頭砸中,必定腦漿四溢,當場慘死。
千鈞一發之際,人魚族大長老猛地睜開了眼睛,輕挪身體,巧妙逃過一劫,退到了三丈開外。
薑嵐風一拳落空,打在青石大床上,厚重的石床當場炸成了齏粉,“該死的,老家夥,你居然還吊著一口氣。”
或許是剛才挪動速度太快,動作太大,人魚族大長老在劇烈咳嗽,咳出了好幾兩老血,身上剛剛愈合的傷口又綻裂開了,血痕如同蜘蛛網一般,縱橫交錯,爬滿了全身,每一條血痕上麵還攀爬著黑色氣絲,在不斷腐蝕他的血肉,“北荒侯,老朽候你多時了。”
薑嵐風心中一驚,“老家夥,我很好奇,我自覺並未露出任何破綻,你是如何發現我不是餘封的?”
人魚族大長老那張老臉上的皮膚如同百年老樹皮,滄桑斑駁,滿是褶皺,“我在林丹清身上布下過一道封印,早在數天前,我就知道你來了北海,你雖吞食過避水珠,改了麵容,能騙得過彆人,卻唯獨騙不了我。”
“看來還是我大意了。”薑嵐風苦笑。
“北海深處一戰,孔宣儒斬掉我的大道,差一點就把我活活打死,奈何天不絕我,在我臨死之前把你送來,真是天可憐見。”人魚族大長老長歎了一口氣後,猛地張開大口,瘋狂吞噬百裡海域的靈氣。
肉眼可見,他那具乾癟軀體如同吹了氣的皮球,在迅速鼓脹。
薑嵐風頓感不妙,轉身就跑,卻被人魚族大長老一巴掌鎮壓下來,拍打在地上。
現在的人魚族大長老有種回光返照的征兆,甩出了一口古老銅爐,把薑嵐風困住了,“北荒侯,你給我聽好,孔宣儒施加在我身上的酷刑,我都會讓你一一嘗個遍。裡麵有滅世天火,你就好好品嘗一下錐心刺骨之痛是何等滋味。”
薑嵐風掉進了銅爐內部空間,腳底下全是滾燙沙石,爐壁四周也布滿了神秘符紋,他連續轟擊了幾拳,打在爐壁上,爐壁隻泛出了幾圈微波,紋絲未動。
“你就不用白費心機了,這座銅爐是我從北海深處一處上古戰場遺址無意間得來的,雖然殘缺不全,卻也妙用無窮,彆說是你一個小小的地武境螻蟻,就算是天武五重天的霸主被困在裡麵,也要道消身隕。”這樣的事人魚族大長老乾了不下十件,屢試不爽。
他現在是自信十足,就盤坐在銅爐外等待,透過海水波浪,在吸食漂浮在海麵上的百萬具人魚族屍體身上的屍氣。
這座銅爐來曆神秘,內部早就形成了一方小天地,空間有一個足球場大,遍地都是滔天火焰。
薑嵐風踩在沙石地上,肉身被火焰吞噬掉了,變成了一個火人,全身皮膚燒焦如炭,血肉在飛速融化。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不破則不立,我都走到了這一步,何須在乎生死,既然你想吞噬我,那我就煉化掉你。”
薑嵐風沒有絲毫慌亂,沉著冷靜,忍住刺骨疼痛,盤膝而坐,張開大口,在瘋狂吞噬天火。
火焰入喉,如同針紮劍刺,痛入骨髓,他在咆哮,發出了不甘怒吼。
短短數個呼吸,薑嵐風全身的血水流乾了,血肉化成黑炭,散落一地,整個人變成了一具骷髏,隻有盤踞在他丹田處的那個布滿裂痕的氣海底部還在不斷往外輸送靈氣來抵擋滔天火焰。
人魚族大長老並未煉化這座銅爐,看不到銅爐內部景象,隻知道薑嵐風快要死了,再次閉上眼睛,在消化吞噬來的大量屍氣。
銅爐內部,骷髏人雙手結出古老法印,刹那之間,一卷經書爆發出了萬丈金芒,攜帶滾滾天威橫亙在骷髏人頭頂上空。
經書鋪展開來了,篆刻在經書上麵的人皇劍三個大字複活了,演化成了一口聖皇之劍虛影,烙印在了骷髏人的脊椎骨上。
“上古人皇道統,小子,你居然繼承了上古人皇道統。”銅爐上空爆發出了一道威嚴之聲,滔天火焰在噴湧,化成了一個沒有五官的火焰人。
人皇劍虛影入骨,骷髏人慘白的骨架上在飛速生長血肉,“天地銅爐,你墮入北海一萬載,甘願永生永世蒙塵嗎?”
這一聲之威,如同上古人皇現世,鎮壓萬古。
“我乃萬古聖器,與天地同壽,就憑你也想成為我的主人。”滔天火焰化成一條百丈長的火龍,纏繞住了骷髏人。
骷髏人任由火龍纏身,肉身再次消散,又再次恢複如初,不斷輪回,足足有數百次,恐怖的天火把他身體中的雜質全部焚燒殆儘了。
“天道已塌,萬古已斷,你的時代早已結束了,再不臣服,我便抹殺掉你。”薑嵐風睜開了眼睛,雙眸演化成兩口天劍,要斬斷萬古。
他再次催動人皇經,化身成一尊百丈高的擎天巨人,頭頂上浮沉著五彩的天地氣運,大手一揮,九尊身披火焰荒甲,與他長的一摸一樣的百丈巨人就站在他身後。他再一次鍛造出了九尊天地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