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在下雨。”喻觀寒堅持將破洞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攏攏領口,才滿意似的,“彆著涼。”
“計宋呢?”
“他們跳出窗外打了,應該..”
被煙霧控製的計宋莽打莽撞,全靠頭鐵,反而好應對。煙霧散去,自己已不占優勢,瞧著這寸頭眼神越來越清明,鐵頭人咬咬牙,乾脆從窗邊跳出去。
玻璃窗碎成怪物尖牙,張開血盆大口,呼啦啦的雨點往走廊裡砸。喻觀寒的話沒講完,就聽到一聲鏗鏘有力的怒喝。
“去吧!姚五斤!”
符葉探頭瞧,鐵頭人後腦勺搭著一本手指寬的厚詞典,正被計宋摁在地上。隨著他不斷掙紮,詞典滑落在地,被一雙纖細的手撿起,熟稔拍拍灰。
“死而複生”的溫濁玉抬臉,看二樓窗邊的兩人,頂著小雨眯眼微笑。
溫濁玉掌心,蘊含生命力的綠色光芒輕柔包裹住喻觀寒左肩的貫穿傷。
計宋綁完鐵頭人,赤著腳走到他們身邊,納悶問有誰看見他的鞋。溫濁玉翻白眼,手掌離喻觀寒的傷口又近一些,似乎在強調自己正治傷,沒空搭理他,甚至預約下一位患者。
“符葉,你受傷了嗎?”
“我沒有。”
想來萬事萬物遵循守恒定律,喻觀寒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溫濁玉的頭發也相應地寸寸縮短。
如茂密森林修剪枝丫,長度從腰砍到背不說,還稀疏不少。
符葉遲疑:“但有人可能需要。”
四個人你瞧我我瞧你,終於想起地下室還有兩位失蹤隊友待救援,喻觀寒連忙叫停溫濁玉,叫她省點力氣。
即使溫濁玉一邊灌礦泉水一邊修複,還是有些吃不消,她將空瓶塞回包裡,摸索幾秒拽出一頂鴨舌帽遮住所剩無幾的頭發。
回程的路上四人分工。
溫濁玉帶著兩個尚未恢複到完美狀態的傷員先行一步,其餘三人則帶著捆得像粽子似的鐵頭人回妖管局,喻觀寒開車,符葉和計宋兩個相對武力值高的人當左右護法。
沒一會兒,符葉就察覺到鐵頭人的肩膀在抖,她納悶側頭,恰好計宋出聲:“你哭什麼?”
鐵頭人頓時從隱忍啜泣變成了嚎啕大哭,呼吸不暢,導致他的哭聲斷斷續續,總要長長抽噎才換得過氣。
“你到底哭什麼?”
“能幫我把防毒麵具摘下來嗎?”順著計宋摘麵具的力道,鐵頭人甩甩頭將汗濕的發絲甩到另一邊,抽噎著癟嘴,“你們是乾啥的啊,上來就打我?”
說完這句,他委屈得又掉兩滴眼淚。
“你不知道我們是誰,還見到我們就跑?”計宋新奇,“要不是你打扮得古裡古怪去彆人家裡,我們也不能來找你呀。”
“唉...”鐵頭人肩膀耷拉下去,“最開始我以為你們是他的幫手呢,一看來了四個,當然要跑。”
“誰的幫手?”
鐵頭人咕噥:“就那隻白狼的唄。”
“你這話真的把我說糊塗了,這家父親和孩子都是普通人類,哪兒來的白狼?”計宋眼睛一轉,又問,“你為什麼來吳家?”
節假日前夕,平日並不擁堵的路上熱鬨起來。
喻觀寒緩緩停車,等待綠燈亮起,下意識瞧後視鏡。車內空間有限,並排坐三個人肯定是肩擦肩。
隨著停車,自稱叫玫瑰的鐵頭人依照慣性微微前傾,隨後並未按原軌跡嚴絲合縫坐回去,而是略歪斜地壓住了符葉的肩。
符葉麵無表情往旁邊挪挪,視線恰巧與他在後視鏡相遇。
目如懸珠的清亮眼睛使喻觀寒心底隱隱的焦躁感被抹平,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點綴著淚痣的臥蠶彎起,即使符葉很快就移開,將注意力都放在玫瑰身上,他也吃到糖似的,滿嘴甜蜜。
三百多年無聲滑過,不管過去如何,至少此刻,符葉回到了他身邊。喻觀寒握緊方向盤,天意如此,理應如此,他絕對不會再與她分開。
玫瑰又說:“你們也可以叫我肉絲。”
計宋嘴角抽抽:“去妖管局登記過嗎?”
“當然去過。”
妖怪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