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糾結地啃指甲,思路一下子歪到肯特主編的家庭關係:“肯特主編結婚了嗎?他——對哦,他今年多大啊?”
記者們麵麵相覷。
肯特主編的年齡,實在是個很難界定的話題,他剛到星球日報的時候就有人私下議論過:如果隻看外貌的話,肯特主編分明是個年輕人,可無論是誰見到肯特主編,都不會把他跟“年輕”這種詞聯係起來。
大概是他的氣場總讓人有種曆儘滄桑的壓迫感。那是時間留在靈魂上的刻痕。
“彆在這瞎猜了,都趕緊去寫稿,千萬彆讓主編的心情更差,”走來接水的記者發出悲催的哀嚎,“我一會兒還得帶著新入職的記者去主編辦公室!上帝,我寧願直接從樓上跳下去,至少超人會把我拎回地麵!”
記者們同情地看著他。
“這位主編很可怕嗎?”新入職的記者忍不住問,“如果他克扣工資或者強迫加班,我們可以向工會投訴他,聽說新入股的韋恩集團對員工待遇非常重視。”
眾記者頓時對這位新同事多了些敬畏。
他們七嘴八舌地解釋:“不是這樣,彆著急,主編沒有違反過任何規定。但是他身上那種感覺,氣場,氣場你懂吧?”
“等你看到主編就知道了,他其實沒什麼表情,也不怎麼說話,但就是能很清楚地感覺到他在發怒。在他麵前連呼吸都很困難。”
“那時候你甚至恨不得他衝你罵幾句!至少不會滿腦子想著縮成一隻史萊姆鑽進地縫裡,或者乾脆就找根繩子把自己吊到星球日報的大廈頂上!”
吉米誇張地伸手畫了個圈:“我們給這種氣場起了個名字——前任王牌特工の神級壓迫力,暴怒之龍息!”
新入職的記者:“……”
為了和諧的同事關係,她很努力地維持著驚訝的表情,不讓自己的嫌棄過於流露在外。
好在此時沒人關注她,隨著主編辦公室的門鎖響起“哢噠”聲,飲水機旁邊的記者們瞬間彈開,火燒屁股似的衝回各自的座位。
克拉克·肯特推門走出辦公室。
他的神色平淡,就好像壓根不知道記者們在自己背後嘀咕過哪些中二又離譜的外號,大踏步走向記者辦公區,手裡穩穩端著的馬克杯是某山寨公司新出的蝙蝠俠手辦款。
記者們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動彈。
“這四份稿子重寫,”把厚厚一遝稿件放在最前麵的辦公桌,肯特平鋪直敘,“新來的記者是誰?過來辦公室一趟。”
坐在最前麵的記者小心翼翼地接過稿件。
新來的記者站在飲水機前,舉起一隻手:“主編,我是今天來報道的新記者,露易絲·蓮恩。”
克拉克·肯特沒料到自己會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他抬頭望向露易絲,目光有一瞬間的驚異。
但他很快收回視線,氣場似乎更低沉了些。
“知道了,”他說,似乎打消了去飲水機前麵接杯水的想法,轉身走回辦公室,“記得去人事處登記。工作內容會通過星球日報的內網發到你的郵箱。”
主編辦公室的門重新關緊。記者們齊齊鬆了口氣。
“我們說得沒錯吧,”吉米湊到露易絲身邊,心有餘悸地小聲說,“主編就是有種能讓人嚇得不敢說話的超能力!”
露易絲這次很認同地點了點頭。
她雖然剛成為記者,但過人的膽識和智慧已然初露鋒芒,在大學的實習階段就單槍匹馬闖進紐約市的地下黑心工廠曝光食品安全事件,被那位工廠老板拿槍指著威脅時,甚至都沒像剛才那樣緊張得幾乎喘不過氣。
“難道主編真的是特工出身,”她疑惑地喃喃,“但是我怎麼覺得他剛才看我的眼神……就好像以前認識我?”
“說不定呢,”吉米拍拍她的肩膀,語氣羨慕,“你之前那份食品安全的新聞報道很出名的,不然星球日報怎麼會直接把你錄用為正式員工。”
露易絲若有所思地歪了下腦袋。
她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吉米的推測非常合理,她又找不出什麼漏洞,最後隻好歸咎於自己太過敏感,於是不再去想,轉頭去人事處登記自己的身份信息。
走了兩步,透過走廊的推拉窗,瞧見耀眼奪目的紅顏色劃過天際,露易絲·蓮恩駐足片刻,仰頭盯著天空看了一會兒,又默默收回視線。
“是超人!”吉米興奮地大呼小叫,“超人又在拯救世界!”
露易絲沒搭腔,看向身邊的同事,除了那個來自哥譚的人緣很差的記者,其他人的臉上滿是崇拜、敬仰和依賴——狂熱得像是周末在教堂禮拜的虔信徒。
她握緊兜裡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