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天,陰雨綿綿,氣溫驟降。
夏恬去醫院報道的時間在周四,她幾乎是一接到老師的通知就啟的程,時間上倒是很不湊巧。一早起來,遲希就已經不見了,大概是要上班。
倒是隔壁那個光頭,一上午一直在臥室裡待著,時不時出去溜達一圈,沒一會又進來。
他倒沒再來敲門。
夏恬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長租,確實也想開門見山好好和這個光頭聊一聊。
遲希說他不是好人,那到底是哪方麵的壞人,如果真是個危險分子,依遲希那滿身的正氣,才不會和他合租這麼長時間。
套上外套,夏恬出了門。
先是去廚房看了看,也有煤氣燃灶什麼的,但顯然沒有人用過,因為除了這些和一口鍋,一點能吃的東西都沒有,冰箱裡也是空空如也,在開著費電。
原地想了想,夏恬進房間背了個包,準備去超市買點東西。
她的動靜不算小,背包出來的時候,隔壁和開了房門。
光頭今天穿得挺多,穿了件皮夾克。
夏恬和他撞上,先是一愣,隨即換上一幅標準的親和笑。
光頭神色還挺沉重的,他長得確實不安全,夏恬看了他一眼就不想再多看,眉峰也輕輕皺起。
煙味很重,這個人煙癮不小。
“怎麼,要出門?”光頭上前幾步,問她。
夏恬是沒有任何想要和這麼個危險分子一起去超市的欲望,但她又背好包了,於是隻能轉移話題,“那個,你現在有空嗎?聊聊?”
光頭眼睛放大,“你會說話啊?”
夏恬點頭。
走廊一側的角落裡放著一張方桌,上麵堆著一堆快遞盒子,和舊數據線,兩人到這邊坐著聊。
夏恬淡淡地描述自己的情況,“我是一名外科醫生,平常比較忙,不想和不必要的陌生人打交道,又正好會手語,才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光頭突然傻嗬嗬的摸摸頭衝她笑,“這樣啊,你可真聰明。”
半分真心半分諷刺。
不過夏恬不太在意,“我是想長租下去,有些接觸是無法避免的,所以才想找你聊一聊。”
“真的嗎?”光頭男生眼睛都有光了,似乎喜出望外,“這樣真是太好了,之前在你這屋待過的也都是女孩,都是沒住個把月就走了。”
“……”
夏恬有些狐疑,“先加個微信吧,發一下名字。”
光頭點頭,“成,來,你掃我吧。”
他說話和遲希一樣,有點北方口音。江清本身也是個北方城市,掃微信的時候,夏恬多嘴問了一句,“你是本地人嗎?”
“咳。”光頭說,“我叫杜仙,延邊人,你以後叫我大仙兒就成。”
夏恬抿唇,帶了點笑,“挺有意思的名字。”
她將自己的名字發給了聊天框中新加的人,杜仙一看,“夏,恬?這名可真美聽,是不是很多人就直接叫你夏天?”
夏恬笑笑,“就兩個字,你隨意,怎麼叫都行。”
不過,名字再好聽,也沒人好看。
杜仙越看夏恬,越覺得是自己命定的人,從昨天第一次見麵後就這樣。
這姑娘比他白了不知道多少,像一朵小白花。
杜仙這麼多年,也算是情場豐富閱人無數,可他那都是不得已而為之,他的理想型就是像眼前人這樣,純潔,堅韌的姑娘。
此刻麵對麵坐著,夏恬穿著一套黑色的衛衣,套了條半身裙,黑色顯白,她還偏愛穿。
此刻,杜仙的眼睛已經不受控地,瞟到了夏恬那白嫩嫩的鎖骨,順著往下,發麻的咽口水。
老毛病又犯了。
夏恬看著手機,打開備忘錄,“因為我們的房子不太隔音,所以我想交換一下我們的作息,以後交錯的時候就相互遷就一下,免得鬨不愉快。”
杜仙忙點頭,“我是自由職業,完全不受影響,而且我睡覺沉,你直接砸我門都不帶醒的。”
夏恬抿唇,想到昨天晚上,“抱歉,我還想跟你說一下,晚上沒有非常嚴重的事,不要來敲我的門,行嗎?”
“呃……”杜仙沒答應,他現在的目光有點奇怪,看得夏恬一陣發怵。
她皺眉道,“你怎麼了?”
誰知這一問,杜仙抓著凳子猛地往前拖,瞬間抓住了夏恬一雙手。
這股鉗製力道不小,夏恬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甩手掙脫。
被杜仙抓過的那個地方,馬上泛起一片紅色。
還有杜仙這一臉“不是故意”的無辜相。
這流氓叫他耍的,像被誰奪舍了。
夏恬往後退遠,保持了安全距離,“你要說什麼?”
杜仙苦巴巴地不動彈,“小夏天,你有對象沒?你看我怎麼樣?你介不介意跟我處處?”
這樣子,像是有病。
夏恬多站了一秒,在他起身之前,飛快回了自己屋。
duangduangduang——
她的門被重重敲響。
夏恬反鎖好,拿衣架掛上把手,此刻心裡想的卻是,難道遲希就是這樣跟他合租了這麼久嗎?
到底是有病還是故意裝的?
有病的話,那是什麼?難道是性癮?
“你彆害怕啊!我不會多做什麼的!你要是介意!不處對象也行!你就讓我抱抱,抱抱就好了,真的!”
真你大爺。
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夏恬連這個門口都不願意多待。
“你再敲門我就報警。”她衝門縫裡說。
果然,沒一會,不敲了。
夏恬直接躲到了自己的衛生間,坐在馬桶上,心煩意亂地想著事情。
難怪,難怪在這屋的都住不夠半個月,房東難道也不知道這個情況嗎?
emm不過,這種事房東估計也沒辦法,合約已成,她也不能先毀約。那杜仙渾身上下都是名牌,想必是個不缺錢的。
遲希是怎麼忍得住住這的?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