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畫上的是荷兒嗎?”沈茹兮緊緊盯著手中淺青的箋紙看。
“是荷兒!她還不會梳頭呢,有次沒人幫忙,她自個兒梳出來的就是這般模樣。”菱姑笑中含淚。
沈楠拿起另一張淺雲的紙箋,凝著神看了半晌,又拿了一張銅綠的。
“富陽紙貴,此紙以人得名,謂謝公箋,又名十色箋。由於太過金貴,連瑤城都極為少見。”
沈茹兮聽了,轉頭看向他,狐疑不斷的問“既然這紙如此昂貴,卻是從哪來的?荷兒神態畫的如此逼真,莫不是請了畫師?”
“前兒阿焱來信說,那暮山看似平淡無奇,實則固若金湯,牢不可破。”沈楠朝她微笑,“您想想,那山上除了程墨,還能有誰?”
“荷兒性情純真無邪,誰見了都會喜愛的,您就放心吧。”菱姑也道。
沈茹兮順著這話作想片刻,鬆散了眉頭。
“我要給荷兒回信。隻說我們一切安好,讓她少些掛念,專心修行。”
“哎呀,那隻胖鳥怎的不見了?!”
酒鋪裡人仰馬翻的找了半日,結果在一隻還未封好的酒壇子旁找到它。
雕鴞“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肚子喝得滾圓滾圓的,喙還在微微張合,淌出點酒汁。
沈茹兮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
寒冬裡,家家戶戶都做了臘腸、臘肉,街上倒糖人的,烤番薯的,賣門神畫貼的,比比皆是,整個鎮子籠罩在即將過年的喜慶中。
俞氏送了些紅宣紙剪的窗花來,有重明神鳥的,也有鷺鷥牡丹的,圖案異常精細。
沈茹兮跟她道了謝,俞氏則是大方的回她一笑,說“在家裡剪的,您彆嫌棄。”
待人往外走了,沈茹兮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事,“阿釗還在瑤城?”
菱姑點頭。
沈茹兮麵色轉冷,涼著語氣道“但凡他們有一點輕舉妄動,便說,我又病了。”
菱姑“……”
暮山。
雕鴞靜靜立在程墨臂上,脖子上係著一隻蓮花紋的繡囊。
李荷踮起腳尖,伸手摸了摸它的翎毛,甜聲道“謝謝。”
雕鴞聽完揚起下巴,神情貌似有些倨傲。
她取下繡囊,慢慢打開,裡頭裝了一個平安符,和一張紙條。上麵簡短寫著平安,勿念。
衍元二十一年,春闈。
都說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新科進士一旦入了翰林院,無論選官還是晉升,都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進士登第者,得金花帖子。其貼主文以灑金粉的黃花箋,長五寸許,闊半之,並加蓋印章,謂之“過朱”。
彼時,郊外青山綿綿,綠水潺潺。春風得意的少年們相邀去踏青,一片鮮衣怒馬的景象,惹得不少出遊的小娘子含羞帶臊,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