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的傻弟弟(1 / 2)

“楊卿家此言何意?荊王怎麼就成了獻媚邀寵之輩了?”朱厚照的臉色冷了下來。

楊廷和看到朱厚照臉色的變化就暗暗叫苦,首輔李東陽一直是唱紅臉的,要和朱厚照保持好關係,現在肯定不能站出來勸諫,但他此時必須得頂上了。

他便肅容說道:“聽其言,觀其行,荊王所鑄之劍確實舉世罕見,天下無雙,但所說的什麼耗費六十萬斤生鐵,什麼以血祭劍,其中定有誇大之嫌,此為邀寵之言!”

楊廷和在從初見飲血劍帶來震撼中清醒過來後,有著豐富的人生經驗的他立刻就意識到荊王鑄劍也許是耗費了很多生鐵,但真的有六十萬斤這麼誇張嗎?以血祭劍也許是真的,但是當時情況有那麼緊急嗎?其中必有水分!類似的伎倆他在從政的幾十年裡見得多了!於春來在他麵前還是嫩了點。

“且荊王與陛下相隔千裡,在此之前陛下與荊王交集很少,甚至可以說是毫無交集,而荊王此次竟獻此重禮,其價值是其他王府所獻賀禮的十倍甚至幾十倍,其定有所圖,此為獻媚之行!還望陛下明察!”

薑還是老的辣,楊廷和所說兩點,直指問題核心。

李東陽和劉瑾聽得是連連點頭。

但這話到了朱厚照耳朵裡感覺就不一樣了,楊廷和自以為算到了一切,但他已經脫離少年時期幾十年了,少年的意氣和熱血已經離他太遠了。

這個時候朱厚烇立人設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

朱厚照在心中暗罵:楊廷和你個狗東西,天天搞陰謀詭計,心都黑了,哪裡理解我們這些中二少年的心思,荊王的行為你看不懂,但我這個有相似生長環境、至今處於中二期的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荊王朱厚烇今年年方十五,正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之時,做事往往僅憑一腔熱血,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哪有那麼多的複雜心思,他出於赤子之心為朕鑄此寶劍,此為少年意氣之舉,怎能說是獻媚之行呢?”朱厚照直接懟了回去,但是還為楊廷和留了一些體麵。

楊廷和啞然了,心中失笑:陛下你確定你剛剛的話不是在說你自己嗎?你也不是做事往往常憑一腔熱血,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嗎?

而朱厚照在駁斥完楊廷和後忽然意識到一些新的東西,他忽然想明白了為什麼朱厚烇的奏疏給他如此奇特的感覺了。

朱厚照登基已經四五年了,看過太多太多一上來就狂舔他的奏疏了,明裡暗裡的馬屁看的他非常的膩味,看的他都想立刻把那個人給揪過來問他一句:你拍的那麼火熱,但是咱倆有那麼熟嗎?

而相比之下,荊王奏疏裡的話就顯得非常清新脫俗了,有著非常明晰的交際上的邊界感,他奏疏裡基本沒有拍馬屁的內容,隻是追憶了大明最榮光之時;表達了對現在家國不靖,蒙古人頻頻南下的憤懣;直白的說出了自己想振興大明而不得的遺憾。最後表達了鑄劍的動機——我認同並支持你振興大明的雄心,所以我把我振興大明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因此才給你鑄造了這把劍,以彌補我不能去振興大明的遺憾。

非常的少年意氣,口吻不卑不亢,也沒放低姿態,甚至說有些平視的意味,這讓朱厚照感覺荊王朱厚烇隻是把他當做一位為同一個目標而奮鬥的戰友。

如果換成其他皇帝,肯定會對此勃然大怒,但是對朱厚照這個中二少年來說這感覺卻極為新奇,也極為受用。

而這時,張永也看完了朱厚烇的奏疏,出聲道:“楊閣老此言差矣!”

在場的人都看向了張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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