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識文扭動脖子,疼得跐牙裂嘴:“娘,彆等後日,明日就讓神婆去迢山,好好驅驅邪。”
“娘知道,神婆讓我們放心,在柳鞭下,量薑月窈也不敢為禍。”孫大太太忙不迭地點頭:“還有雲岫間那破院子,得處理。”
“我們把薑月窈趕去迢山,就是想儘可能地遠離她。按神婆的意思,我們手裡仍拿著雲岫間的地契,薑月窈住在那兒,還是住在我們的屋簷下。所以,我們不僅無法擺脫她帶來的晦氣,反倒會被雲岫間晦氣妨害。”
孫大太太歎息道:“神婆能震住雲岫間的汙穢,隻是她說,咱們得把地契轉手。”
“把雲岫間的地契送給神婆就是,讓她好好清清雲岫間的邪祟,再壓著薑月窈。”孫識文隨口道。孫家雖然每況日下,但從前他靠薑家的錢過慣富貴日子,看不上坍塌的雲岫間。
他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孫大太太卻聽得肉疼。但看著寶貝兒子蔫得跟霜打的黃瓜似的,兼之對神婆深信不疑,她還是應承下來:“行,這張地契總能換幾場法事。”
孫識文聞言,舔一下嘴唇:“娘,神婆要做多少場法事,才能祛除表妹身上的晦氣?”
但他猶記得薑月窈在嫋嫋煙霧裡的身姿。
“做多少場都不夠!”孫大太太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氣道:“當年薑家豪富,說倒就倒,誰知道是怎麼沒的。這薑氏女,就是個禍害,你絕對不能沾身。”
孫大太太發狠道:“等她一及笄,我就遠遠地把她嫁走。憑她的樣貌,外頭那些想續弦的富商,總是看得上她的。”
“娘。給她挑那行將就木的老頭,讓她住在雲岫間守寡,由神婆隔三差五地做法鎮守,不會有事的。”孫識文腆著臉做撒嬌狀:“兒子這麼多年,一直缺個可心人兒……”
可他還沒說完,忽而有一團東西從天而降,將他砸得頭昏腦漲。
孫識文一下從床上彈起,驚恐萬分地瘋狂抖動身體。可蛇反而順著他的褻衣一路往下,驚得他失控地大叫:“蛇!!娘!蛇在我褲子裡!”
孫大太太撲過去想幫他,卻陡然發現,他的肩膀上,不知何時又攀上另一條粗長的蛇,冰涼而光滑的蛇身,緩慢地纏緊孫識文的脖子,朝她吐著猩紅的信。
“啊!!!!!”
孫大太太淒厲的尖叫聲,撕破孫家寧靜的夜。
長隨驚慌失措地捉蛇,而婢女則架著神婆趕來孫識文的院子。
縱使雙腳離地,神婆依然手上搖鈴,口中仍念念有詞,瞧上去無比淡定。就是等她被放下來時,她的雙股戰戰,有點發抖。
“神婆!神婆!”孫大太太宛如看到救星,花容失色地撲過來:“你快看看文哥兒!一定是災星作祟!”
神婆看到長隨手裡的蛇,稍稍安心。畢竟,她想賺錢,可不想賠命。神婆站定,雙目迸發精光,大喝:“何方邪祟——”
她勢如長虹,卻忽覺雙臂刺痛,眉心襲來一陣厲風。
孫大太太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神婆身上,可神婆才說了四個字,孫大太太就看到她突然仰麵摔倒在地,發出“砰”的聲響。
神婆的袖子耷拉著,露出手臂上宛如柳鞭的血痕。
孫大太太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