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爺就想在這兒。”孫識文粗魯地打斷她的話,向前逼近一步。
薑月窈立刻後撤。她深知避無可避,又生怕惹惱孫識文,反而讓他把自己綁走。她快速思量後,索性側身讓開,道:“大少爺,請。”
孫識文滿意地搖扇,輕佻地道:“喚表哥。”
“不敢失禮。”薑月窈呆木地謹守本分,讓孫識文坐在庭院石桌前,道:“雲岫間簡陋,唯恐招待不周,想來隻有新鮮梅花可以入口。寒梅與山泉相配,我這就去後山取山泉水來泡茶。”
聽到薑月窈竟要費儘心思去取山泉水,孫識文臉上的笑容更大:“表妹的心,我都明白。不必麻煩。”他說著,大跨步走到薑月窈跟前,去牽她的手。
薑月窈急忙避開,卻被他拂手擦過手臂,衣料陡然狠狠地摩擦傷痕,薑月窈吃痛,將痛呼死死忍了下來。
“哎喲,我忘了。”孫識文看見她的表情,語調裡多了幾分懊惱,又將這份懊惱轉成憐意:“表妹,你吃了這麼許多苦,合該跟我說才是。不過,以後表哥我會陪著你。”
薑月窈低眉,道:“如此,我更要斟茶焚香。我與嬤嬤同住,房中還沒理完,請您在外稍候片刻。”
她說著,端莊地行禮,不疾不徐地進正房。
孫識文對章嬤嬤同住的破落房間多半不感興趣,果然沒有跟來。
一關上正房的門,薑月窈就用力地深呼吸,平定自己驚懼的心緒。
她無比清楚,孫識文來者不善。
她飛快地拭去額間的薄汗,將香刀藏進左手的袖兜。
緊接著,她翻出按阿娘的手劄配的迷魂線香,用手帕包裹大塊醒神解香用的薄荷膏。然後,她隨便用杯子舀一杯洗鬆針剩下的水。
自從知道孫家要把她趕出府後,她就開始做準備。
她試驗過,迷魂線香能讓人昏迷。孫識文今日喝了酒,迷魂香的效用會更大。而且,迷魂香的藥性過一兩個時辰就會消散,大可以推給醉酒。
隻可惜沒讓嬤嬤再多買一點蒙汗藥,雙管齊下,還是更可靠些。
不過,隻要能拖到寂樂師太來,至少今日,她能安然無恙。
薑月窈定了定神,將陶香爐與瓷杯放進木盤裡,畢恭畢敬地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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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識文見她乖順,心滿意足地抿一口茶,歎息道:“窈娘,你看你過的什麼日子,連喝的水都這般苦澀難入口。”
他打量薑月窈。
薑月窈正在俯身點燃線香,線香嫋嫋,更襯出她的窈窕綽約。
薑月窈人如其名,容顏如月,嬌弱可憐,生得極好。這樣美的女郎,身處山野,簡直就是明珠蒙塵,合該由他這樣的貴公子采擷憐愛。
他柔情似水地道:“窈娘,我想好了。雖然祖父留下遺命,要把你嫁給其他人。可是,誰能有我更心疼你呢?若是你向族老跪求,非我不可,縱然祖父有遺命,族老們也沒法阻攔。”
孫識文這番話無恥至極。
薑月窈攥緊帕子,拿帕子掩麵,遮掩自己勃然色變,作出無顏以對的樣子:“大太太看重您的婚事,必然會為您娶一門貴女。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