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奕看著遠處的湛力,喚道:“湛力!”
湛力牽著馬疾步過來,“世子。”
“怡紅院!快!”話未說完,謝承奕便翻身上馬,“駕!”
湛力心頭一緊,迎敵的時候世子也沒這副怒色。
***
怡紅院。
霍阿迎被捆綁著手腳,封著嘴,每動一下,都被身下的枯枝硌的肉疼,她憋屈的看著亂糟糟的地方,心裡是一萬個咒罵,她就想安安靜靜離開京城怎麼就這麼難?
剛出牢籠,看這樣子又是被人牙子綁住了吧。
在臨安被賣的時候,她好歹也是被好好伺候的,並沒受這些罪,可眼下的情況看來,不容樂觀。
要真是被賣進青樓,她可就真的完了,這時候,阿迎確實有些後悔,老夫人那般待她,若是留在侯府做個妾室,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越想越難受,心裡酸澀的不行,忍不住哭出聲來。
淚珠簌簌墜落,整個人極致的破碎感……
門外,腳步聲漸重。
“開門。”一個粗重的女人聲。
下一秒,一個滿肚肥腸的男人和一個長得刻薄麵相的女子剜著眼走進來。
“花姐,你看這小娘子行不?”男人笑的輕浮淫蕩。
被喚做花姐的女人眸中一亮,像打量貨物一般的看著阿迎身子的每一處,甚至下手沒輕沒重的捏揉了幾下阿迎身上,這樣的羞辱直讓阿迎目眥儘裂瞪著兩人。
花姐不由得冷哼一聲,撇了撇嘴,嘖嘖道:“模樣和身材倒是上乘胚子,就是這性子嘛,不好……”
男人趕緊諂媚道:“花姐手段那麼多,還怕收拾不了這小蹄子嗎?”
花姐似乎對著男人的恭維和跪舔十分受用,有些想鬆口的意思。
男人趕緊說道:“花姐,怡紅院的春央姑娘一病倒,可不就是少了個搖錢樹嗎,您要是能把這小娘子收拾服帖了,那還不得賺個盆滿缽滿啊?”
一句話,正正說到了花姐的痛處上,要不是自己怡紅院的頭牌惹了臟病,她哪能這麼急吼吼找生人女子。
“這女人沒什麼背景吧?”花姐幽幽問道。
男人拍著胸脯,一臉認真道:“放心,花姐,我什麼時候讓您操心過,這女人無親無故,連自己去哪兒都沒定呢,就算是拉進了怡紅院,也不會有人找的。”
花姐聞此才算是滿意,伸手對男人說道:“去拿錢吧。”
男人一臉驚喜之色,連連道謝:“謝花姐!謝花姐!”
待男人離開之後,花姐又瞧了瞧霍阿迎,嘴角上揚的弧線輕蔑而冷漠,眼中閃爍的是不為人知的算計和狠毒,讓人不寒而栗,“你啊,今後就跟著花姐吃香的喝辣的吧……”
可這話在阿迎聽來,甚至比吃肉喝血還陰森可怖。
她怎能接受這樣的擺布,隻能不斷的嗚咽掙紮,踢彈著一切東西。
花姐約摸是對其有了興趣,索性說道:“左右你也走不出這怡紅院了,有什麼想說了便說吧。”
隨後,竟拿掉了塞在霍阿迎嘴上的布條。
阿迎一陣乾嘔,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咳、咳、咳……”
顧不上自己蓬頭垢麵的阿迎,喘著粗氣祈求道:“求求花姐放了我,我所有的錢都可以給你!”
許是司空見慣的緣故,花姐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她,斜睨道:“你覺得是你的錢多還是你能替我賺的錢多?”
霍阿迎心口疼得厲害,可不敢有絲毫鬆懈,情急之下,急道:“定陽侯府世子!花姐,你去找定陽侯府世子,就說我是霍阿迎,他會拿錢的!”
原以為花姐會顧忌半分,誰料花姐跟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嗤笑道:“還定陽侯府世子?你倒是真敢說!你是他什麼人要他來贖你?姑娘,就算是找理由也找個可信點的吧。”
還沒等阿迎再說兩句,花姐便說道:“你啊,今晚洗乾淨點去好好接客,花姐我還能笑臉對你,若是你再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小心花姐也會翻臉無情!”
今晚?接客?
霍阿迎被這生活磋磨的此時整個心態都崩了,忍不住怒視花姐:“你這個遭天殺的惡婦,我就是死都不會讓你賺一分錢!就算是變成鬼,我也要夜夜纏你身邊,讓你生不如死!”
花姐被霍阿迎一瞬激怒,厲聲道:“來人!”
聲落,立身進來兩個男人。
花姐怒視著霍阿迎,吩咐道:“給我打!打到她服軟!我倒要看看是她的骨頭硬,還是我的鞭子硬!”
下一刻,沾著鹽水的鞭子便抽到了阿迎的身上,那一瞬皮開肉綻的生疼直讓阿迎渾身顫栗,悶痛的咬著嘴唇,死死盯著花姐。
“繼續打!”
“啊——”鞭子聲在空氣中回響,隨著每一鞭落下,霍阿迎的臉色越發蒼白,入骨的疼不斷讓她密汗滑落,她意識模糊的看著鞭子,腦海中逐漸閃現阿娘和哥哥的樣子,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溫暖而熱切,阿迎想,去找阿娘和哥哥或許是另一種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