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楊橋目前對此仍舊一無所知,他現在關心的,除了到達鵠山楊氏後的遭遇,便隻剩下臨走時村長交給他的那一個小袋子了。
楊橋坐在車廂,不敢拿出小袋子確認,隻能在心中回憶著小袋重量,心中默道:“應該是今年本該繳納的庇護費中的金子,這個重量,估摸著應該在六七金左右。”
這般想著,便聽到車駕車夫聲音傳來:“你家長輩出手果然闊綽,明明我家主人已經囑咐過了,送你前往鵠山楊氏分文不取,可他硬是還將一袋銅錢塞到我的手中,看來對你是期許頗高啊。”
“嗯。”
楊橋也想說些什麼,可喉嚨處似乎被一股無形之氣堵塞,話到嘴邊卻隻蹦出了一個嗯字。
那馬夫見狀也不再自討沒趣,繼續專心駕車。
這萬裡路程,二人緊趕慢趕星夜兼程,也僅僅比預計期限早了幾個時辰。
鵠山楊氏,占據著一座縱橫三十餘裡名叫赤潛城的小型城池,城內常駐人口加上過往商賈,約麼有十多萬人口。
看著麵前高達十丈的巨大城牆,以及寬約四丈高約六丈的巨大城門,楊橋震驚的呆立當場,這雄偉至深的魄力,竟讓這個從未走出村鎮的少年,一時間失了神。
“小兄弟,我就把你送到這了,待會拿著鎮上給你的推薦文書,直接交予戍城守軍,他們自然會將你帶往集合之處。”
馬夫打斷少年思緒,接著便從腚下麵的蓋板機括中取出一柄尺長小劍,當著楊橋的麵,隨手扯出一條破爛布條,將那小劍整個包裹起來。
“喏!既收了你家長輩的好處,我便投桃報李,贈你一把淬毒小匕,拿著防身用吧。”
楊橋看著對方丟來的裹布匕首,原本不想要的,但又不願對方的好意掉在地上,便隻能伸手接住。
不待楊橋回答,那車夫恰了一聲,馬車車輪也開始朝著來時方向轉動,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楊橋悠悠聽到了來自車夫高昂的聲音。
“那封書信我會給你完整帶到,你小子在楊氏好好混,一定出人頭地!”
望著逐漸遠去的馬車,楊橋內心頗為感動,隻是仍舊有些糾結手中淬毒匕首。
三爺說過,男子漢大丈夫,為人做事要光明磊落,如此一來,才能無愧於天地本心,淬毒一道,則與三爺道理背道而馳。
“這匕首估計我也用不習慣,但既是彆人心意,我便好好收藏起來,不用就是了。”
少年不忘長輩教誨,將匕首放入包裹隱藏後,接著邁開步子朝戍城士兵走去。
戍城士兵看到楊橋遞來的推薦文書,仔細上下打量一番,而後遞還給楊橋,接著朝身後涼亭大手一揮,似乎是最近幾天接待多了,此刻雙方無需言語,僅僅一個手勢,那涼亭中便走出一位專門接待前往楊氏試煉子弟之人。
來者在赤潛城諢號春哥,身高不過五尺,走起路來卻虎虎生風,臉上帶著標準式的微笑,簡直與那龜公模樣如出一轍。
然而楊橋從不以貌取人,加之這諢號春哥的五尺男人聊起天來似乎有種特殊魔力,竟然打開了一向好似悶葫蘆楊橋的話匣子。
通過春哥口中得知,鵠山楊氏這次選拔試煉名單中,有八十九人出於內選,五十七人來自外召,而楊橋正是這五十七人中的一位。
“據說這次參加試煉的楊氏子弟天賦都極高,僅我知道的,就有黃階武夫十三人了,最主要的,這些還都是來自外召的旁係子弟!”
春哥臉上笑容微收,一本正經道:“小兄弟明麵上雖看似衣衫襤褸,但依我閱人無數的毒辣眼光來看,此次試煉,小兄弟必然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通過試煉,拜入名師門下!”
楊橋並不在意春哥後麵說的一些場麵話,倒是對其口中所說黃階武夫十分好奇。
“那小弟便借春哥吉言,他日若真能進入楊氏內門,必當登門相敘!”
楊橋從懷中取出兩枚銅錢,塞到春哥手中,
“勞駕春哥一路陪送,小弟無以為謝,隻能請春哥喝杯茶水,還請春哥收下!”
春哥看著手中色澤暗淡的銅錢,又極為隱晦的瞧了眼少年裝扮,旋即坦然一笑。
“小兄弟客氣了,這本就是城主安排之責,我當義不容辭才是,但這既是小兄弟心意,那我便收下,日後若是常駐這赤潛城,大小諸事如有疑惑,儘管來問,你春哥我在這赤潛城可還有著順風耳的諢號呢!”
其言外之意,便是你小子若是入得了楊氏內門,那才值得我交這個朋友,今日收你這兩枚銅板,並非我瞧得上這一杯苦澀便宜茶,而是我對你抱有期待。
對於春哥這種老油條的心思,楊橋自然不懂,他所說的話皆發自肺腑,如今聽到春哥如此言語,剛好借坡下驢,問出了心中所惑。
“春哥,這黃階武夫有何了不起的地方?”
聞言,春哥忍不住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楊橋,好似再說,你小子該不是在逗我吧?連黃階武夫都不了解,那你來試煉不就是單純為了湊人數嗎?
但春哥很快便調整了回來,看著少年那清澈誠摯的目光,春哥語氣平淡開始解釋。
“所謂黃階武夫,就跟你打個比方,咱們一般人的力氣大概可以搬動百十斤的物件,但黃階武夫呢,他們有著更強大的身體力量,即便最弱的黃階武夫,也有搬動三百斤巨石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