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2 / 2)

太子裙下臣 長纓止戈 9432 字 2024-03-09

宋晏儲不欲將情緒表露麵上,麵上淡然,眸中的笑意卻是難以掩蓋:“無礙。”

蕭淮拉過了她的手,上下檢查一番,這才算是放下了心。

亭外猛獸凶殘,將士們對抗起來也難掩吃力,亭內倒是稍得了片刻的喘息餘地。

廖修齊身上的鮮血洇濕了身下的地麵,狼狽的不成人形。

蕭淮垂眸看著他,眸中晦澀莫名。

宋晏儲心下無奈,晃了晃他的手:“留他一命,孤還有用。”

蕭淮回眸看她,握著她手的大掌緊了緊。

廖修齊抬眸看去,正好將這一幕收入眼中,他沉默片刻,忽地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二人垂眸看他,他咧嘴笑道:“我道統領西州的蕭淮為何對殿下言聽計從,原是這種關係……殿下這般姿容,入幕之賓想來也是不少。”他強忍著痛意譏笑開口:“譬如大理寺那位嚴大人?譬如聶統領之子聶懷斌?”

“堂堂一國儲君,雌伏於男人身下……”

聶懷斌眉頭緊皺,蕭淮的神色也是越來越冷。宋晏儲看著他,緩聲開口:“再多說一個字,孤把你舌頭割了。”

“左右還剩一隻手,也能寫字。”

聒噪的聲音戛然而止,廖修齊臉色漲青。

外麵的廝殺還在繼續,將士們雖有些勉強,但也不是不能製服。宋晏儲心下稍定,正欲令聶懷斌將人帶回,忽地汗毛儘豎,心下頓時有種極致的危險感。

她環顧四周,高聲喝道:“快離開!”

話音未落,蕭淮已一手攬住她的腰,一個翻滾出了亭外。聶懷斌反應慢了半拍,一手抓住廖修齊的衣領把人扔了出去,隨後自己一蹬涼亭柱子,借力滾了出去。

就在幾人跳出涼亭的一瞬間,“轟”的一聲炸響,火光四濺,精致的亭台霎時化為碎片,劈天蓋地的砸來。

蕭淮扯著宋晏儲的手一個轉身,將其護在自己身下,任由那些物體砸在自己身上,也隻是悶哼了一聲。

大雨傾盆而下,很快就澆滅了那些焰火。待到四處沉寂,宋晏儲才從蕭淮懷中探出頭來,看向四周的狼藉,一貫沉靜的麵色也是難看至極。

軍中的火藥,倒真是大手筆。

先是刺客,再是狼群,又是火藥,這是打定了主意要置她於死地。

暴雨自天上砸下,未見絲毫衰退之勢。方才那場變故中,一些將士們未反應過來,受了些傷。好在那爆炸是以涼亭為中心,周圍收到的波及要小上一些,在加上正逢雨天,那火藥的威力更是大大減弱。

先前的死士已大致被斬殺殆儘,那些狼群雖未完全喪命,但已受了不輕的傷,再加上方才那般變故,這些畜生也不是完全沒受波及。

雖說如此,但宋晏儲卻還是不敢放鬆警惕。

果然,隻見那些分明已經虛弱至極狼群忽然之間不安地躁動了起來,前後腳掌巴拉地麵,帶著一股難以掩蓋的焦灼氣息。甚至就連一些已經受了重傷的狼也是掙紮著站起了身,嘶吼咆哮,目泛紅光,比之方才更加猙獰,甚至多了一分癲狂之態。

伴隨著幾匹狼的仰天長嘯,剩下的狼也都按捺不住地磨起了爪子,隨後猛地朝著人群直撲而去,行動間拋卻了一切的拘束與試探,隻留下最原始的本能,卻又凶殘至極。

將士們經過連番戰鬥本就筋疲力竭,這些狼又跟不要命似的衝了上來,一時之間反應不當,便有許多人命喪狼口。

蕭淮看著周圍,麵色難看:“方才的火藥中,怕是有刺激野獸的藥粉。”

宋晏儲麵色蒼白,一時未言。

不遠處很快便有幾匹狼突破了包圍圈,循著味道朝宋晏儲這邊狂奔而來。

蕭淮麵上緊凝,眉宇間的倦意再難掩飾。

接連幾日晝夜不停地奔波,蕭淮便是鐵打的也受不了。麵對這些狼,他自己倒是有信心不落下成,但卻實在無法保證能護得宋晏儲周全。

此時大雨又是連綿,再淋下去宋晏儲難保不會在發高熱。

方才的爆炸不僅是驚動了人,就連聶懷斌帶來的那些馬匹也是受驚不小,四處逃竄。蕭淮環視四周,伸手扯過一匹馬,飛身上馬,又將宋晏儲扯至馬上,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前牢牢護住,而後一會韁繩,馬兒應聲而跑,徑直鑽進了叢林中。

那惡狼直撲而上,卻咬到了一口空氣,隻留下馬尾巴上的幾縷毛發。

此處狼群凶惡,人群中還不知有沒有心懷不軌之人,再加上大雨傾盆,著實不是什麼好地方。是以陳玉看到蕭淮帶著宋晏儲策馬進了林子雖有些焦急,但也不得不說這是最好的做法。

他凝神靜氣,一刀逼退了麵前的惡狼,趁著間隙一把將刀扔到了那妄圖追上去的畜生身上,厲聲大喝道:“攔住那些畜生!”

將士們目光一淩,手起刀落,又利落了幾分。

·

春獵場地開闊,其中卻並無什麼猛獸。畢竟來往不是宗親就是朝中重臣,損失任何一個都是他們承擔不起的。

蕭淮也正是知曉這些,才會帶著宋晏儲一頭紮進密林。畢竟像是狼那般的猛獸他可能會忌憚,但若是其他的小型動物,蕭淮還不至於擔心。

林中有樹冠遮擋,雨水雖說小了些許,但蕭淮終究放心不下。豆大的雨滴順著額角滑至眼中,視線所及之處一片朦朧,蕭淮一手抹去,繼續搜尋暫可棲身的地方。

宋晏儲縮在他的懷中,未發一言。

終於尋到了一個山洞,蕭淮立刻策馬而去,帶著宋晏儲奔進了山洞之中。

蕭淮翻身下馬,又將宋晏儲從馬上扶了下來,低聲道了一句:“暫且無事了。”

山洞不知是什麼野獸的居所,外麵鋪天蓋地的大雨,裡麵倒是頗為乾燥,還有些細小的柴火與樹葉,鋪成了一個窩的形狀。

來不及同宋晏儲多說什麼,蕭淮動作迅速地點了一攤篝火,同宋晏儲在火堆邊坐下,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個過程中,宋晏儲一字未發。

蕭淮這才稍稍意識到不對,凝神一看,隻見昏暗的山洞內,瑩瑩火光的照耀下,宋晏儲臉色蒼白的可怕。

蕭淮心中一驚:“可是受傷了?”

他忙摸了摸宋晏儲的胳膊手臂,一副焦急之色。

宋晏儲一時有些彆扭,默了默,才啞聲道:“無妨,隻是稍稍被硌了一下。”

蕭淮已經將人轉了個圈,見到那隱隱浸出了些許血跡的後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叫沒事?都流血了!”

他說著,揚手就要扯開宋晏儲的衣服,宋晏儲一愣,而後連忙拉住他的手——

蕭淮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麵上一紅,卻又堅持道:“既有傷勢,總不好放著不管,萬一被雨水一浸變得更嚴重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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