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吧。”冷如刀鋒的語調沉悶響起,淩飲弦仰視著發言者。
“如果不是對麵的畜牲倒下,就會是你消亡。”
場內的屍體已經被人抬走,至於他會被送去什麼地方,淩飲弦心知肚明。
“下去吧,期待你會帶給我一些……不同的驚喜。”
淩飲弦一步步走入了場地中央,一步步靠近凶獸。
麵對死亡,他並非是無畏,其實心裡也有恐懼,隻是表現得更如木偶一般麻木。
活則同化成魔,死則魂無歸處。
豔陽高懸,照不亮腐朽的肮臟一方,是麼?
淩飲弦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又怎能坐以待斃。
彼時的淩飲弦沒有修行,他能憑借著超乎常人的體質,如幼獸一般強悍的意誌總歸都是他的仰仗。
既然身處血腥的世界,注定了要殺戮才能活下來,淩飲弦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靠本能,變得比凶獸更加瘋狂和殘忍,唯獨不能後退。
到最後頭發散亂飛揚,衣服破爛不堪,身上血跡斑斑,哪裡還成個人的樣子?
可是這樣有什麼不好?他活下來了!
小孩子嘴角沾染的鮮血是他食飲獸血的證明。
凶獸並不是他殺死的,他那時候可沒有這個本事。
一柱香燃燼,沒有死去的淩飲弦完美地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教徒們出手斷絕了凶獸的性命。
當那龐然大物斷絕了生息倒下之後,淩飲弦鬼使神差地撲在凶獸的傷口上,然後在一群惡魔的注視中,喝下了它的血!
沒有誰要求他這麼做,隻是他想要這麼做。
淩飲弦這個舉動更得賞識,那為首者都從來沒有想過定下這樣一個規矩。
“好、好!”高台上的人態度興奮地連連稱讚。
當淩飲弦被帶來他麵前的時候,將掌心按在了他的傷口處。
淩飲弦眯起眼睛,緊咬下唇,唯獨沒有出聲。
“從你過往的表現到今日的舉動,我真的很欣賞。好孩子,我們都會培養你,你將是唯一有機會走向寬廣天地的……人。”
“而我首先要教你的一句話,你定要牢牢的記住。”
“一切潛在威脅者,都應提前清算。”
這便是莊銘所施展出來的法術——爾心築現。
莊銘自知正麵抗衡不會是淩飲弦的對手,所以他傾儘一切構築並複現了淩飲弦內心裡最為恐懼和抵觸的深淵,隻要將他困死在回憶中,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可是……可他的過去居然就是他們的一份子!
“你竟然是從琁室逃出來的?果真不識好歹!虧我還想……”
莊銘陰冷的話沒等說完,脖頸突然被一隻手鎖緊,登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可是就連喊叫都來不及。
他的身體被一股強勁的力量帶動,身體直接被對方甩出,重重砸飛了出去!
砰!
莊銘摔在地上,身子還未反應過來,背上突然重千斤,仿佛一座大山壓塌,他想要掙紮著爬起身,可這麼做的後果除了更加痛苦,毫無意義。
劇痛襲來,莊銘牙呲欲裂,脊梁更是幾乎就要斷裂,口中鮮血噴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