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薑懷和薑團離開時他明白,哪怕做了很多準備,可沒有什麼事是萬無一失的,他不強求兩人一點危險都遇不到隻要能平安回來就行。
他擔憂過薑團在路途中的不適應,擔憂過兩人會遇到猛獸、匪徒,就沒想過薑懷會突然生病。
和薑團一樣,聽到薑懷生病時他想的是曆史的記載是不是不那麼準確?
但事已至此再想那些都沒有用,他現在隻希望他們能儘快趕到鷹山,這樣還能有一線生機。
然而再告訴自己焦慮沒用,身為父親、身為國家的帝王,在知道兒子、王朝的太子正經曆生死考驗時,他都沒辦法真正保持鎮定。
他知道薑團要去鷹山時,是能以強大的理智和帝王的意誌選擇了對方,決定放棄兒子,現在真正麵對兒子生死存亡時,他覺得自己太高估自己了。
他的心裡比之前想象的更疼、更難受。
他靜靜地坐著,想到兒子剛出生時的情景,那時他初為人父,高興到不能自抑騎著馬出去狂跑了半夜。回到家後被父母一頓數落,讓剛生產完的妻子笑了許久。
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那可是兒子,是他們薑家的長子嫡孫,是他和妻子共同孕育的孩子,是他薑啟在這世上的傳承。對方出生前,他就決定要給對方最好的生活。
當時他正在聚集能量的時候,未開始大業,他有很多空閒陪兒子。
會在兒子衝他笑時高興的手舞足蹈,會在兒子叫出第一聲父親時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會在兒子剛會走路時偷偷帶出門看自己新得的好馬,然後被父母打得抱頭鼠竄、被妻子埋怨。
等他開始自己的大業,就把兒子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而兒子一點也沒有辜負自己的希望,小小年紀就聰慧異常,很多事情他說一遍對方就懂了,慢慢地長成了一個合格的王世子、太子。
可以說薑懷不僅僅是他血脈上的兒子更是他的傳承,是他對未來和王朝的期望。
現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自己的兒子正在忍受疾病的折磨隨時可能沒命,自己所有的愛和期待都可能付諸東流,他怎麼會不心痛。
他一遍一遍自虐般地想著和對方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