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覺得過了?”言青書站在林予身前,“那你們聽聽什麼才是過。”
“梅嶺附屬西涼,十大下品之中,你們自問能排第幾?”言青書一問,全場鴉雀無聲。
“不知?那好,我告訴你們。”言青書負手在戰台上踱著步子,落雪宗一方全部驚呆,這真是笑麵書生言師兄?
“不說邊海和中山,難道你們自覺能比得上孤雪峰和寒冰穀?”言青書好似如數家珍地說道,“前四不比,就說剩餘那五家你們敢比嗎?你們配比嗎?”
“若不是梅莊和零家誓死捍衛北原抗擊草原,你們梅嶺根本就是一文不值!”言青書言辭激烈,但語氣卻依然平靜,好似置身事外,隻是講講故事罷了。
然而看台早已炸鍋,指責謾罵不絕於耳。
“梅蘭竹菊,冰雪飄零,好詩情好畫意,”言青書不為所動,“詩情畫意之後卻是人心的蒼涼。”
“十數萬梅花軍,有一人是你們菊園的?”言青書右手指向看台正席,“十萬零衛有一人是你們落雪城的?”
隨著言青書的質問,看台上再次恢複寂靜。
“梅蘭竹菊,冰雪飄零,自西向東,依梅嶺北麓而建,梅莊和零家則是起點和終點,”言青書收起手中的書籍,繼續孤傲地說道,“你們自覺高枕無憂,試問他日梅莊被草原狼騎踏破,下一站是哪?試問他日零家被草原狼騎橫掃,下一站又是哪?”
“孱弱的梅嶺卻仍在自相殘殺,卻也隻會自相殘殺。”
“如我師妹般巾幗之才,於十萬人前受人淩辱,其宗門在哪?如我小師弟般天縱之資,被人圍攻,其宗門又在哪?”
言青書重複林予的話語,死死地盯著落雪宗看台。
“如此宗門,如此涼薄,我言青書自今日起不再是落雪宗一員。”言青書平靜的聲音中,帶著異常的堅定和執著。
“那麼菊園呢?仗勢欺人,狐假虎威,輪番擊殺我小師弟,拉攏不成便殺之後快。而一位小小的二世子定親,就搞得全城皆動,真當自己是什麼東西嗎?”
“放肆!”看台上的佝僂老者終於發作,一隻真元大手朝著言青書抓來。
“唉......”一聲歎息悄然響起,“是你們放肆。”
一道蒼老的身影閃現在言青書身前,右手輕點,真元大手潰散不見,漫天威壓消散全無。
佝僂老者本沒有什麼血色的老臉更加蒼白。
“高手!”
多年的江湖經驗在這時發揮了絕對作用,隻見他右手搭在菊英身上,縱躍而出。
“還能走到哪?”那道身影右掌淩空一拍,隻是隨意那麼一拍,像是扇了扇耳邊的蒼蠅。
“啊!”卻聽見遙遠的天邊傳來兩聲慘叫。
隨後,那道身影伸手一握,又是隨意一扔,就見佝僂老者半躺在地,一旁的菊英早已昏迷不醒。
從菊園佝僂老者施展威壓,到此刻昏倒在地不過眨眼功夫,場間所有人都不敢發出一道聲音,落針可聞。
“猶如此時,你們菊園有誰敢跟我一對一比試呢?”言青書走了出來,指了指身旁的蒼老身影,“就在他麵前跟我一對一比試?”
猶如此時?
一對一比試?
誰敢?我敢打你碰你?
你背後有這麼個存在,你不早說?
誰敢跟你比量比量,那真是嫌活著孤獨寂寞了。
“沒人嗎?”言青書臉色一沉,“之前我小師弟,哦,叫習慣了。我兄弟跟你們一對一,之後又被圍攻,甚至擊敗道武八品後,還有九品上台的時候,與此刻有何不同?”
所有人都怔住了。
是啊,剛才林予跟你們一對一,甚至多對一,有畏懼過嗎?
現在局麵反轉,徹底反轉,對方卻無人敢出來迎戰,不就隻是知道仗勢欺人嗎?
“原來如此,那麼本公子今天也仗勢欺人一把。”言青書一步一步走上中央看台,走向菊力。
“你要...要...要乾什麼?”菊力不住地後退,雙腿之間彌漫出一陣腥臊,“那女的是自殺,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啊。”
“與你無關?我操你大爺的與你無關!”誰能想到言青書這般文弱書生,竟會說出臟話。
“我本來想親自殺你為師妹報仇,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與我來場生死戰。現在你說與你無關,你覺得場內十萬人都是傻子嗎?現在我不會親自動手了,因為我還沒有那個能力。”
說完,言青書回到了戰上。
不親自動手?沒那個能力?
眾人不解之餘,卻聽言青書宛若來自幽冥的低語,讓所有人感到恐懼。
“讓他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
連輪回轉世的機會都不給!
“我怕師妹看到你會惡心。”這又是一句欺負人不償命的話。
你師妹已經死了一段時間,又怎麼可能再看到他?
然而就是這麼欺負人,又能怎樣?
剛才菊園欺人時不也是無人敢出麵嗎?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涼薄,唯有實力,才是道理。
場間所有人看著這位書生,久久不能平靜。
笑麵書生言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