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任。”林傑一個立正，恭敬地回應，如何給領導留下好印象，基本要求就是時刻保持尊敬，時刻維護領導的權威，哪怕隻是在小單位工作，林傑也是練過的。
“好了，劉桑，可以開始了。”
“好，我先過去了，時間可能有點長，請李主任和崗村隊長稍安勿躁。”
劉洋打開了隔壁的一間牢房，裡麵的漆黑被劉洋身後照射進來的微弱光亮打破，隱約看到蜷縮在小床上的張武動了一下。
“開燈，門關上”劉洋對身後的憲兵吩咐道。突如其來的燈光使得劉洋眯了一下眼睛，張武更是直接用手捂住了雙眼。
劉洋觀察了一下，這牢房應該是儲物間改建的，連通風口都沒有。沉默了一會，劉洋才開口：“老張，日本人讓我來勸你，”
“軟骨頭，”劉洋才開口一句，就被張武嗬斥打斷，但是張武的嗬斥有氣無力，為免張武自殺，給他注射了藥劑，使得他渾身無力。
“我是軟骨頭”劉洋低頭呢喃著，好像不敢直視張武怒視的眼神“我不想的，我以為我能堅持住的，老張，你看看他們是怎麼對我的，你看看”劉洋抬起底垂的頭，淚流滿麵地輕聲訴說著，一邊輕輕脫下衣服，露出了遍布胸腹的大下鞭痕還有那五六處重重疊疊的燙傷“老張，你看看，就這樣，我一個字都沒說，你信不信？”
看著劉洋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張武沉默了。
“老張，我真的沒有說一個字，你信不信？”劉洋盯著張武，還在訴說著“我以為可以挺過去了，可是，小張和老鄒他們熬不過招了。”劉洋說到這裡咽了咽口水，眼神變得驚恐起來“那些魔鬼認為我沒有價值了，用炭火烤我的下身，要烤熟了割去喂狗！”說到後麵，劉洋大聲吼叫起來，質問張武“我怎麼辦，老張，我怎麼辦？”
劉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聲哭泣，張武動了動嘴，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慢慢地劉洋停住了哭聲，牢房裡變得死一般寂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武歎了一口氣對劉洋說：“老劉，我不怪你，你走吧。”說完閉上了眼睛。
劉洋沒說話，也沒有離開，還是沉默，又過了許久，劉洋才開口：“老張，日本人要我必須說服你，要不然還得將我殺了喂狗，你就聽我一句勸，你熬不住的。”張武不說話，眼睛都沒有睜開。
劉洋見張武這樣，硬著頭皮繼續開口：“老張，就不說那些酷刑你那堅持幾個，堅持多久，我就問你，你有沒有想過刺殺這種事是潛伏特工乾的嗎？是你這樣的高等級臥底該乾的嗎？這裡麵的事你想過沒有？”張武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沒說話。
“其實我接了這個任務時我不知道你，我就奇怪刺殺行動為什麼要我這樣的非行動人員出手，還沒有支援”劉洋也不管張武有沒有在聽，自顧自地說著：“和你接上頭後，我就想明白了，他媽的，底下的人在流血拚命，上頭的大人物在爭權奪利，排除異己。”
“彆說了”張武叫喊著“你走吧。”
“老張，你彆自欺欺人了，我本來也想著精心設計好的計劃會成功的，然後就可以回重慶了這樣就可以躲過一劫，可惜運氣不好，錯過了，又想著我們沒有暴露，再找機會吧，你非得自己動手，老張，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上頭給你時間限製，是不是下了死命令。”
“彆說了。”張武用儘了力氣大吼著。
“老張！”劉洋大聲吼叫，打斷了張武。“我說對了是不是？你是鄭介民的人，我以前跟過他，我還是被你連累的。”
“這不是背叛的理由。”張武爭辯著，和劉洋對視著。
兩人都不說話喘著粗氣，互相對視，一時又陷入沉默。
……
“值得嗎？老張，我隻是想活著。”老劉低聲哀求，“我們都是棄子，你在堅持什麼。”
“我是軍人”張武語氣也放緩了許多。
“軍人？日本人占領東三省，幾十萬的東北軍呢，四行倉庫守住了，謝晉元誰管他們了？還有南京，雨花台，中華門還在激戰，叫喊著死守的唐生智他們是不是先跑了？”劉洋越說越激動，“老張，我們隻是炮灰，改變不了什麼，隻要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