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卻在這時餘光瞥了一眼頭頂。
“嗯,是該動手了。”
黑夜之中,一道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文氣屏障以張氏族地為界限,衝天拔高足有十餘丈,又在上方彙聚、合攏,形成封閉的異形罩子,隔絕內外。
若從外向內看,便會發現此處與往常無異,各處亮著點點燭火,好一派歲月靜好。
可實際上呢?
數百身穿武鎧的陌生人從各處竄出。
或兩兩配合,或五五成行。
周身另有文氣縈繞。
巡邏家丁聞言過來卻被提前一步埋伏的“匪徒”下手痛擊,這些人還專門往他們的下三路招呼,一旦被吊腿上尖銳凸出擊中,那種雞飛蛋打的劇痛便會讓他們喪失戰力。
驚恐尖叫與血腥逐漸彌漫開來。
他們對張氏地形極其熟悉,很快便占據各處關口,碰到普通人便上去一頓暴打,不反抗還好,一反抗,不是打斷手就是打斷腳;碰到武膽武者或者文心文士,配合撤退,與附近的人招呼集合再一蜂窩衝上來。
張氏那些個精銳,一大半折在兵坊。
剩下的也不是一天十二時辰待在家,還有出去巡視產業收賬的……總而言之,沈棠來的時間卡得剛剛剛好。河尹張氏上下也就七八十,丫鬟仆從、家丁護衛共有六百餘人。碰上八百號一言不合就提刀捅的“盜匪”,一時無法形成有效反擊。
當然,最重要一個原因是沒有主心骨。
他們的主心骨呢?
嗬嗬——
沈棠一手卸下家主胞弟的下頜骨。
而張家家主——
被武鎧加身的共叔武,拎小雞一樣提著脖子,他的表情又震怒又驚恐,似乎還沒從剛才的發難中清醒過來。更加無法想象,共叔武直接化出武鎧撞破文氣屏障,走到他跟前,抬手一巴掌甩他臉上。
蒲扇大掌將他甩懵。
半張臉腫得老高。
牙床鬆動,鮮血鐵腥味彌漫口腔。
“主公,抓住了。”
像丟垃圾一樣丟在沈棠腳邊。